沈言面無表情地把醫生送來的營養餐塞到聞修然嘴裡,看著聞修然因為難以抗拒而變得有些煩悶的臉,很是欣慰道:“聞修然,我現在很開心,你終於有那麼一點能體會我當時的心理了。”

他捧著碟子,心滿意足地繼續道:“任憑我怎麼解釋,你都不相信我想安心留在你身邊,這種心情和我當時覺得你不會選擇我直接離開是一樣的。假如現在的你相信之前的你,我就可以說這句話——我對你似乎真的有了點感情,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離開。雖然之前我拼命想跑,但現在我的確不想走了,如果非要給你個理由,你就當我看到你為我毫不猶豫喝藥的時候被感動了吧。”

聞修然沒有動作,表情瞬間有些混亂,震驚中夾雜著那麼一絲絲地受寵若驚,他抿著唇,靜靜地看著沈言。

沈言摸著聞修然的臉,半晌後才幽幽嘆息道:“除卻生死,皆為閒事。我之前很難理解這句話,但現在突然有點理解了。”

如果沒有聞慕塵這麼一鬧,聞修然不會有任何致命危險,沈言可能就這麼和聞修然互相折磨、互相偽裝一輩子。

“我想說的話說完了,你有什麼想說的?”

聞修然默了默,皺眉思考片刻,忽而輕聲道:“等手術做完我再告訴你。”

“沈言,不管你聽不聽,我還是想和你說。你不選擇我為你安排的路,以後的處境會十分不好。”他不管沈言的反應,自言自語似的說:“我只是希望你平安,現在的事情發展出乎我的意料,假如我手術失敗,你還是——”

“假如你手術失敗,我把聞慕塵腦袋割下來給你當上墳。”

沈言自嘲地笑了笑:“你為什麼把所有事情都攬在你頭上,如果沒有聞慕塵,你會開開心心生活一輩子,也不會做這麼多要命的手術,是他毀了你、毀了我也毀了夏朗。你品行高潔,但我道德敗壞,與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責他人。”

聞修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什麼特別掛念的東西,渾身都覺得輕鬆釋然了:“好。”

沈言把聞修然同意做手術的事情告訴許鶴,許鶴急吼吼地召開專家會,三天三夜後敲定了一個方案,末了挑了個黃道吉日,打算一週後為聞修然做手術。

聞修然從小到大自理能力都很強,但現在為了做手術,每天都要服用各種藥物,導致腿部有一些無力,他又不想借助醫療器械解決生理問題,每次都要強撐著去洗手間。

沈言在家從來都不做家務,偶爾心血來潮去修花泡茶,聞修然還得去把剪的細碎的花換掉,泡完茶的爛攤子一般也是吳媽收拾,他倒也不覺得這些有什麼不好,畢竟和沈言結婚前,他就沒想過讓沈言做什麼家務,自己能把沈言照顧好就不錯了,哪裡還指望沈言照顧他。

但現在沒有護工,聞修然的衣食住行都要靠沈言,他本以為會一團糟,但從按摩推拿到換藥、從做飯到整理衣服,每件事情沈言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