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帶著複雜的表情望著崔山。

崔山搖了搖頭,許戈勝利了,完成了對自己的承諾,但是他也鑄成了大錯。

殺死不能殺的人,倔強的許戈跳出了規則。

王蕉兒握緊了拳頭,她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心上人歡呼雀躍,還是為他分擔憂愁。她試圖站起來,第一時間衝到擂臺,將許戈扶起,但是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肩膀。

“這樣的少年,或許真有那幾分潛力,但是這一役之後,也算是廢了。”王萬搖了搖頭,帶著可惜的表情說道。

王蕉兒不會衝撞自己的父親,更不會恨他,只是會偶爾憧憬若是父親答應了許戈與自己,那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憧憬總是虛妄。

擂臺比武的解說員最後十個呼吸的時間根本沒來得及講解,停頓了許久之後,終於恢復了理智,報道:“這次比賽的狀元是,賞金獵手許戈!”

看臺上歡呼聲起,眾人不會分辨,狀元用了怎樣的手段,或者手染了那些人的鮮血。

他們只知道,有了英雄,有了值得讚頌的人。

許戈根本沒有聽到報幕聲,他憑著一股毅力,堅定地站在臺上,不是為了答應林茵公主的吩咐或者崔山的恩情,而是為了自己心中的那股執念。

龍元城史無前例的大雪只下了半天的時間。

西川論武決賽結果出來了,天上的烏雲也開始消散,看客們樂此不疲地訴說著剛才比賽的精彩程度,口才不好的“嗯嗯哈哈”,口才好的“口若懸河”。他們絲毫沒有心情去欣賞這難得一遇的雪景,也沒有看到天空中殘雲之間,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了地面。

縫隙間的陽光,讓人心裡會出現一種生機,其實,惡也在衍生。

渾身受傷的許戈被放在擔架上,他的身上還插著對手的兩根武器,說不致命是假的。紅雷天體是否還能再救他一命,現在根本無從知曉。

粗魁漢子拿著酒壺,一邊飲酒,一邊放歌:“陽光破天穹,豪氣蕩六道,若擊三千水,至死方還休。”

看似不著邊際的踉蹌而行,粗魁漢子三兩步間便到了許戈身旁。

“紅雷天體?碧血晴天?哈哈,天下的巧事竟然都被我碰上了。無窮戈壁馬寨唯一倖存的孩子,沒想到數年之間,竟然有了這麼大的成就。錢老魔啊,你果然深不可測啊。”

一口酒罷,漢子用袖摸了嘴,“這等奇材,又怎能讓你獨享?”

“咦?”漢子一隻手搭在了許戈的身上,“丹田已碎,竟有第二氣藏,八種真氣錯綜複雜,真是奇怪,奇怪。”

“哈哈,再奇怪,也沒你奇怪,沒事上來就大喝大叫,還隨便亂摸,世上這樣的人除了莫一心,絕無二人。”

………【第七十七章 俠道神話】………

滿臉鬍子渣渣,衣服鬆鬆垮垮,眼睛迷迷糊糊,都已下午,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個人就是俠道神話,莫一心,被譽為正義與勇氣的化身。

跟一般的俠士不太一樣,他從來不講究裝扮形象,只好那葫蘆裡面那啥——滿滿的必須是酒。他從來不需要什麼錦衣玉食,只要一些下酒菜,再弄些硬饃饃,便能很開心。

傳言,他嫉惡如仇,一夜之間奔行千里,只為救一孤兒寡母。傳言,他睚眥必報,於亞馬大陸西丁國苦等三年,只為殺那國之侯相。

但現實是,他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大叔,有點像莊稼漢,又有點像富農家的長工。

“一兩年沒見了,怎麼還這個樣子,真是不修邊幅,虧你還是無數武者的偶像呢。”世界上能夠這樣呵斥莫一心的恐怕就只有一人,當今龍元城主崔山。

莫一心豪爽一笑道:“如果我修了邊邊角角,那我還是我嗎?”

“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