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瞞終於把此事了結了,可不能因為一時大意就給人抓了把柄去,這樣就使大家都為難了,特別是和我們一起做戲的康熙,遂改口道:“罷了罷了,只尋個墊子與我就可以了。”

子丹輕輕的點了下頭,想來是明白我想做什麼了。

叫子丹關了宮門,便把墊子放在了院子裡,朝著姐姐墳冢方向,深深的磕了三個頭。上次四爺問我,打算何時出宮換赫舍裡進來,我告訴他希望姐姐能名正言順的安葬以後,還了我對她的此份歉疚。四爺握著我那雙因為挖土而鮮血淋淋的手,憤怒的說:“你不欠她的,她做的,是自己選的,如果非要說有人欠她,也是索額圖。”我輕嘆了口氣,不是我的混跡清朝,不是我的委曲求全,不是我的懦弱無爭,不是我對君心獨系的追逐,又怎會攪亂這一段屬於平妃,本該瞭然清爽的歷史。

收起墊子,太陽曬的眼暈,便打算回屋小臥一番,卻見康熙推門而入,他見著我拿了墊子站在院中央,愣神了一會,卻也未嘗多問,對於他,姐姐已經是他的禁忌,七日來,他每日必到景陽宮,卻從未提起過她。

“奴婢給皇上請安。”他甩甩手,示意子丹扶我回屋。剛剛坐定便又問起:“這兩日惠妃可曾前來鬧事?”他說的是姐姐沒了的第二天,惠妃火急火燎的來景陽宮甩了我一耳刮子的事,說我怎生的這般模樣,生的鼓亂了君心,置散了朝綱…我摸著自己的臉苦笑了一番。還真的是高看了我;置散朝綱;這又從何說起…不就是明相因為平嬪之事被康熙當眾指責;大阿哥因賜死索相之事求見康熙而被擋於門外麼…;這難道都能怪我麼;還不是你們揣度不了君心;而我;頂多也只能擔個誤導之罪而已。

回過神來:“皇上,這問題昨兒個您已經問過了,奴婢也答過了,娘娘沒再來過我這。”我對著他微微一笑,他的臉也鬆弛了下來:“你手有傷,別再太陽底下曬著,頭暈的毛病別又犯了。”

我起身彎了彎腿:“奴婢謹尊聖諭,不敢有違。”

“恩。那…你府裡可有貼心之人;帶個進宮吧。”我不可置信的望向他;幾個月的日夜下來;我怎遲鈍到如今才發現;眼前的男人;竟已變得如此柔軟了;他的冰山;他的稜角;都一一收拾殆盡了。我感激的望著她;邊上的子丹見我並未急著說話卻沉不住氣了;我用手肘輕輕的碰了下她;她才安心了下來。

“皇上,奴婢卑賤之身,本不該要求太多,無奈宮裡實在寂寞,想讓府裡的貼心丫鬟子青偶陪奴婢聊聊心事。”傻丫頭,我又怎會忘記當初的允諾。

“準了,明日朕便派人把她接了來。”頓了頓又說道:“以後切莫說自己卑賤,只要你願意,國母這名號,朕也給的起。”說完便起身而去。

我和子丹都楞在那,這句話,震傷力太大,我開始隱隱不安,我所念的李代桃僵,似乎並不會像我所想的那樣輕而易舉。

第三十四章:敏感時期1

局勢越來越緊張了;葛而丹征戰在即;康熙每天都忙到很晚;但他還是每夜都來看我;子青這個丫頭真是深知我心,雖然每天康熙來的時候我都已經安置了,但她還是會告訴我,康熙什麼時辰來了,來做了些什麼,什麼時辰走的,等等等等。自從子青進宮了;景陽宮裡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某天我說起他們的名字;覺得真是取的好;丹青;丹青;赤子之心,丹青不渝。人如其名。

這天康熙早早就來了景陽宮;見我精神頭不錯;硬是要拉著我去御花園散步。我見無法推辭;便也只好去了;其實這等事情;我是不方便做的;畢竟皇帝的態度;影響了宮裡很多人的態度。女人皆心細如針;一點點事情;就能翻起驚濤駭浪。

“皇上今日怎麼得空來瞧奴婢。”今日我穿了雙平底布鞋;說話看康熙都得仰著頭。

康熙虎了個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