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就送了一個錦盒過來;開啟一看;卻是一撮頭髮;才想起康熙命惠妃割發以示對我的道歉之意了;心有悽悽然。

心裡堵的慌,身子又不是很爽利,看著這頭髮就越發覺得噁心了起來,遂叫子丹把這個盒子放在書架最頂端,丟不得,就只好放遠一些了。

正吃著子丹給我準備的冰鎮蓮子湯,就見八爺帶著他隨從走了進來,陽光刺眼的很,我也沒那精神頭仔細瞧他。他卻不客氣的徑直坐到了我旁邊。

“怎麼樣,鼻子可好些了?臉上的傷不礙事吧?”我下意識的拿絲帕掩了掩臉,現在這個模樣,哪是能見人的,雖然太醫看過,腫是消了,但是青青紫紫的還是沒退。

“煩勞八爺費心了,小傷不礙事的。”對著他,我總是客氣的不由自主。

他微微嘆了口氣,我又想起誤解他的事,不免愧從心來,說話也不免沒了底氣:“大阿哥那邊,沒為難你吧?”

我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但是不問似乎總安不下心似的。他倒是一臉迷惘的望著我,彷彿不記得那事兒一般。

“大哥怎麼會為難我呢。”他展眼一笑,就像原本無波無瀾的湖水忽然漾出了圈圈圓韻一般,不免讓我看的痴了。

如果四爺也是這般笑,會是怎樣的溫暖,回過神來,不免嘲笑了自己一番,四爺都對自己這般淡泊了,為何自己如今還是割捨不下。

“其實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對不對,那天在相府,我本想利用你的,卻沒想,你會如此袒護我…”他略微一怔;復又抬眼笑了起來;卻讓人覺著他的眉角透著一絲悲傷:

“心兒;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你;雖然感情細膩;卻是真的不懂權術;不懂人心;如今你卻像脫胎換骨般懂得謀算;有時候;連我也有些怕你…”說到後來;他似乎頗為無奈;我裝傻充愣的瞧著他:

“人總是要長大的對麼;八爺…”這本是一句掩飾之詞;卻發現他的笑容僵在嘴角;臉色急速的蒼白了起來;我才覺著自己說這話似乎真的不妥。畢竟赫舍裡和他;是有著那麼一段曖昧的過去的。

“心兒;那天拜月亭我說過的話;是認真的”見我對此毫無回應;他尷尬的回過頭去;抖了抖衣角;便不再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纏。依我現在的處境;又能回應些什麼呢。

氣氛正尷尬到不行;而四爺的出現;卻讓氣氛覺著更加怪異了起來;我不得不讚嘆他們兄弟倆心有靈犀;連來瞧我;也選同一天。

“八弟也在呢啊。”四爺見八爺也在,腳步頓了頓,卻還是走了進來。

“是啊;來看看心兒。”八爺倒是頗為自然;卻見四爺眼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

“八弟你還是少些來心兒宮裡比較妥當;別說皇阿瑪那;即便是你額娘那;恐怕也是不願你來此的。”我傻了眼;沒想過四爺竟會如此直白。

八爺倒也沒有生氣;只頓了一下便回話道:“弟弟知道哥哥為弟弟打算,但是此等事情,還是不勞哥哥費心了,哥哥來得的地方,弟弟自是也來得的。”只覺一個頭兩個大,這兩兄弟,還槓上了。我趕忙跑出來圓場:“都來得的,這又不是什麼皇宮禁地,再說心兒我光明正大的,從來也不懼什麼蜚短流長的,兩位阿哥不必憂慮了”說完這話,我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這話明著聽來好像沒什麼,其實是偏向八爺的。

四爺呆了一會,卻也不再和八爺爭鋒相對,只一本正經的拿出一本書來:“喏,我是來借你這本書的。”我順手接過,看著有點眼熟,隨便翻了幾頁,卻看見了我的那篇戲作。不免臉燙到了脖子根。低著頭也不敢看他什麼神色,還說是借我看的,到底什麼意思。

八爺見我這幅神情,探過頭來看,我慌忙收了起來。卻聽四爺輕快的聲音從頭頂飄過:

“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