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快把他吞沒了;李德明…這個名字卻深深刻進了我心裡。就像預知著十年以後此人終是與我糾葛不清一般。

披了件衣服把傷口蓋住;便拿著藥物回房;我知此事已瞞不住子丹;便叫她打水進屋。見四爺端坐床前;子丹驚訝的楞了下;卻也不再多話。

我端起水盆給他洗傷口;他痛的呲牙咧嘴。子丹見他手臂所傷;頓時明白了我扎傷自己的緣由。

“小姐…你應該扎傷奴婢的手來換藥的…想你柔弱身體;怎受的起這等痛苦…”子丹在旁暗暗垂淚。

“住口;胡說什麼呢。”我本就掩著傷口;就是不想讓四爺知道;卻被她一語戳破。

四爺猛的撂起我手臂;包著傷口的白布;還是隱隱透出了些許血紅…;眼神傷痛;輕撫著紗布柔聲問道:“痛不痛…”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痛,我刺的不深。”

“還說不…”見我回頭瞪了她一眼;子丹怯怯的收住了聲。

“傷口包好了,不要碰水,好好休息吧,明日侍衛換班時候再走。”說完便欲退出房去。

他一把把我拉到身前,微笑著說道:“我從未把你當作她的影子;你一直是獨一無二的…”第一次見他笑的如此真心;如斯溫暖;好似褪去任何武裝後;還原了他本來純淨溫煦的面目…

此刻我不想那一條條人命;亦忘記了那一莊莊糾結於心的事情;只是純粹的;專心的;回應著他的笑容:“我們是在古松樹初遇的,不是嗎”

兩人相視而笑,一年來種種猜忌,皆暫時割棄。

第五十七章:驚天逆變1

我窩在西屋輾轉反側了一夜,天稍稍亮便起身了,用冷水洗臉醒了醒精神。便回房呆呆的坐了會,四爺此刻早已出宮去了,連這睡過的床,也已涼透了。

過沒多久子丹便起身了,去西屋尋我不著,便跑來臥房找我,見我一臉呆滯的坐在床沿便楞住了,我見她進來表情尷尬頓時明白了過來:“我剛起身,西屋的床收拾下吧”

她聽我這麼一說,便知是自己多想,紅著臉退了出去。

等了許久也沒見著子青過來給我梳頭,便去院裡走了走,天氣雖冷,卻沒有下雪,聚在樹頭的積雪時不時的掉下一塊,啪啪的聲響顯得格外冷清。

手臂的傷還是絲絲咧咧的疼著,我從西面踱到東面,又從東面踱到北面,轉來轉去想著今日的事情該怎麼應對才是。四爺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索額圖會怎麼做,還是很難完全知道。

吱的一聲,北角一側小門開了出來,只見子青滿面風霜捻手捻腳的走了進來,我正踱到西南角古松樹下靠著樹身想事情,卻見到如此一幕,而她亦是因著角度關係沒見到我,只急急忙忙的往我臥房走去。我心下疑惑,這大清早的這般畏畏縮縮;別是去會什麼情郎了,但是這深宮裡,除了皇帝和尚且年幼的阿哥,哪還有男子?

心裡一慌;不會是太子吧…難保是太子見子青容貌清秀;便起了歹念;而子青雖一向冷靜;但畢竟也是個年歲不大的孩子…

疾步跑回臥房;見她已端正站在門口;一副極力掩飾的模樣;我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問出聲;等過了今日之事;找個合適的時機再說罷;若真是太子;那可就麻煩了;瞧著子青這性子;也是很難勸動的。

只聽外面鐘鼓之聲大盛;便知此時太和殿正在舉行皇帝的開筆儀式;這個儀式十分繁瑣;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聽子青說今日早晨天剛亮,百官便已經齊集太和殿廣場給皇帝拜年。廣場上排列著鑾駕儀仗,大殿屋簷下排列著皇家樂隊和金鐘、玉磬等樂器。而此刻鳴鐘擊鼓,樂隊奏響音樂,應該已是辰時了。

我卻越聽越害怕;她竟是去過太和殿了;心裡的想法便越發落實了…

“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