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最左邊,坐定望去便能清楚的關注丹津多爾濟眉笑聲脆的俊朗模樣。

我時不時的打量著她,她竟是半刻都未離開過心裡男子的身影,而丹津多爾濟福晉,卻時不時的往怡靖一側瞟來,帶著些許顫巍巍的打量。

怡靖每每觸及她的眼光便高攏著頭,那細緻的妝容勝過在場任何一個女子,白皙的脖頸俯仰之間,盡入人眼,羨剎旁人。我輕拍她肩,低聲說道:“你已經勝了她,已無必要再此般變相奚落了,凡是留個三分轉圜之地吧。”她倒是也聽的進去,恢復了正常神色,痴痴的與周圍女眷咬耳傾談。

但許多事情,又怎逃得脫有心之人的百般利用,哈布多爾濟帶著偽善的笑容前來進酒,特地走到怡靖身側,溫柔著臉面關照自己兒媳,有孕在身之人不可飲酒,泯茶即可。

怡靖笑的嫣然,而對面的丹津多爾濟福晉卻失魂般的落了酒杯。

那清脆的聲響或許被周遭噪雜的聲響蓋的幾不可聞,卻在我心裡嘹亮的犀利起來。她眼角緩落的珍珠細淚,只隨著那黝黑濃密的髮絲,漸隱不見。

今夜,恐怕又不得安生了。

宴會撤下之時已經更深雪漫,華燈初上,哈布多爾濟王府卻是一片透亮,巨大的紅綢彩布高高掛在中心庭院上空,為人擋風遮血,而盞盞無一雷同,顏色各異的照明花燈掛在了各個精心篆刻的頂柱之上,照出一片美輪美奐的春日場景。

高臺上美麗的蒙古姑娘,仍是不畏風霜,露著白嫩肚臍輾轉身姿,而臺下的人們,也開始收拾心情一心看舞。除了我,似乎沒人注意到何人離場了。

舞到一半時候,丹津多爾濟福晉不見了,轉眼望向扎納扎特爾的位置,也不見了蹤影,但我今日來的目的仍未達到,也不好離開尋她倆的貓膩。

正好此時扎納扎特爾許是被茶水嗆到,猛烈的咳了起來,我故意冷著眉目對雪蓮說道:“杵在那作什麼!還不快去給王爺捶背!”雪蓮故作扭捏的臉色一疆,呆站著不肯邁步。

我便順勢站起身來,虎著個臉說道:“你這卑賤丫頭,這等事情都做不來,我要你何用,給我滾回王府去,莫要再丟人現眼!”

她含著眼淚轉身奔開,邊上怡靖十分不解的看向我:“姐姐何故如此,她不過是一不甚懂事的丫頭!”

我見張猛雖泯茶看舞,卻仍時不時瞟過眼來,遂按著原本語調對怡靖說道:“我本以為她生的如此貌美,總會有些個用處,才費勁心思救她回來,哪想是個繡花枕頭芙蓉面,內裡全是一堆草,愚鈍的很那,哪天得換個靈秀的丫頭使使。”

她見我一臉冷然,也知我很難改變看法,隨捧著茶水不再說話。

“實在是無趣的很,妹妹慢看,姐姐四處走走散散神去!”見她們兩個到此還未回坐,不知又發生了何事,如今怡靖懷了身孕,敦多卜多爾濟啊,你可不能再次動搖。要是怡靖為此動了胎氣,可就麻煩了。

說到底,我對敦多卜多爾濟的真心,仍是懷疑不已。

在府裡兜兜轉轉,哈布多爾濟的王府與丹津多爾濟府格局有些相似,只是比丹津多爾濟王府多了個莫大的後花園。

轉了許久也未見到有何人影,轉眼就到了最裡側的後花園,冬天冰天雪地的緣故,院內除了幾株青松以外,其餘皆是一片枯敗,毫無東西遮掩。

所以他們兩人的身影就顯得越發清晰扎人。

敦多卜多爾濟僵立在院子中間,丹津多爾濟福晉雙手緊抱著她腰,嘴裡嗚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忽然聽見背後有急亂的腳步之聲,便慌忙在石獅子一側掩了身子,而那行路之人怕是也心神不定,且我今日素色衣服,與地上積雪顏色也差不多,遂未被他發現。

那人一進屋內,裡面便開始吵嚷的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