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下去,我把雪蓮留在了府內,反正她與哈布多爾濟本來就毫無一點瓜葛,就無謂再為了我拼死搏殺了,刀劍無眼,難免會有損傷。

低頭看著那張如奶一般純淨白皙的小臉,涎著粘稠的口水,輕輕的吮吸著自己拇指。溫柔的氣息便從心底慢吐而來,漸漸蔓至全身,隔著那厚厚的棉襖感覺他那一吸一呼的律動,才真切的明白,原來這便是生命伊始的模樣。沒有鬥爭,沒有仇恨。

這或許是我這顆千蒼百鍊的心,唯一未有破損的愛,那緣自所有女人心底的澎然母性。

“格格,等會你站在中間,我們會護著你出去的,只要你安全出去,相信他們不會為難我的”丹津多爾濟邊說邊把我拉至隊伍中間。

“嗯!”我深吸口氣,看著眼前那厚實無比的硃色紅門,就似阻擋波濤洶湧的洪流大閘,一開,便會吞沒所有。

院外哈布多爾濟的聲音又一次在外響起:“丹津多爾濟!你不要再維護此女子了,難道你已經昏頭到這般田地了麼?”依稀能夠聽見門外兜兜轉轉的馬蹄聲響。

“等會們一開,大家就全力衝一個地方,知道麼,隊形要穩,不可散亂!”丹津多爾濟壓低聲音在隊中慢走一圈。

大家凝神屏息;所有兵士皆整齊排列在門內一側;邊上站著四個兵士負責拉開府門;開門後即刻從門背後竄至於隊內。

那寬大的軍袍足矣裹住一個孩子;我事先脫了金絲袍甲;裹在了孩子身上;把他塞進軍裝裡再緊緊抱住。

“吱嘎!”開門兵士猛烈的一拉,門便迅速的搖轉開來。

“衝啊!”士兵們如月下狼嚎一般的激勵吼叫起來,我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們的步子,焦急的跑動起來,他們一個個皆是身長步大,我已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仍是有些吃力,阻住了一些兵士的前進道路。

就在這時,江修緣猛的竄進隊伍,拎起我一隻胳膊就往前猛拉,我疼的一個趔趄,但又急著抱住孩子,仍勉強能穩住身形一路向前。

跨過門檻之時,鋪天蓋地的夜色席捲而來,沒有一點光亮,難道天也要幫哈布多爾濟麼?我本還想在隊伍內尋找張猛的身影,如今已知此為囈想了。

“天涯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進來!丹津多爾濟,你執意要維護此妖女,而今刀劍無眼,月黑更深,你若死於亂箭之下,也怪不得我哈布多爾濟!哈哈哈哈!”一陣陰寒的大笑。

我終於明白他為何夜黑來此,原來竟是存了這份心計,哈布多爾濟!我真的是小看了你!抬眼望天,仍是黑不見月,難道上天也要讓好人殞命,惡人得願麼?

曾經聽母親說過,好人死後便會變成夜空的星星,閃閃亮亮的指引人們前進的路,難道那些好人此刻都抹了良心麼!

“哈布多爾濟!你個無情無義的東西!”丹津多爾濟忍不住吼道,不想正中了哈布多爾濟的計!他便是要他出聲,好讓弓箭手尋到方位。

“我有你無情麼?”哈布多爾濟仍在誘導著他說話,我煎心不已,但卻仍是不能罔顧他的生死,便焦急說道:“不要說話,他在找位置!”

果然,音方收住,箭便已然射來…

“嗖…”未有感到身上有何疼痛,卻聽見懷中孩子震天的哭喊之聲。

頓時腳下一軟,難道射中他了…不會啊…不會的;我把金絲袍子穿他身上了;連頭也遮住了;怎麼會射到…

怎麼辦…他現在仍會哭;說明可能還未射中重要部位;但若失血過多怎麼辦…

如今他的哭聲已經引來一支又一支暗箭;我蹲在人群中間才勉強躲過;邊上兵士已經因此而倒地許多了…

無奈的掀開軍袍;輕輕捂住了他的小嘴;而他觸及我的指尖之時;竟毫不含糊的泯嘴吮吸起來。終於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