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下了很多人面上的功夫。

“什麼事兒都靠不得別人,蒙古那邊的事兒得等皇上塞外巡幸回來才能算是塵埃落定,現在我總是放不下那心,你也別太靠著他,在我看來,這阿哥之中,能成氣候的也就是他了!”索相不愧為索相,那明察秋毫,居安思危的本領果然高人一籌。

“姥爺多慮了!對了,您這番著急叫我來此,到底所謂何事?”終於說到正事上了,我本想豎著耳朵仔細聽來,卻是被索額圖大手一揮,差遣下人道:“把這位小姐安置在一側廂房,好生伺候著,別慢待了!”

“是!” 就這般半推半就的被軟禁在一廂屋子裡,按著索額圖之前的分析,康熙既已同意了四爺納我為側福晉,那太子必定是會將我送回去的,只是這過程中還是得仔細注意著不要給他看了面容。

直到方才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竟是那般緊張他人發現我的身份,到底是源自對不可知的未來的懼怕,還是一心想著在與四爺成婚的道途上不要有任何閃失?

難道那麼多年以後,我仍是放不下他?難道甘願為他再次陷入權利爭鬥這條血腥之路麼?難道已然原諒他曾經的欺騙與枉顧生死麼?

這一切的質問都是虛軟無力的,因為在痛定之後悲哀的發現,當我看著他那雙淒厲癲狂的眸子,竟有一絲期許許久的雀躍。

面對他,我終是敗了。

“四弟,你莫要激動,我沒把他怎樣,只是請來招待一番!”過了許久,屋外響起了太子有些令人嗤鼻的解釋言語。

“招待?她與你很是熟稔麼?我今兒個才接她進的王府,怎麼二哥你就急著來招待了?你可知道她如今仍是病著,受不得顛簸!”一聽他的維護之言,我便感觸良多,心裡頓時柔和了起來,端正了身子等他推門進來。

“四弟!這可不像你,為了個女子也值得這般興師問罪的,我即便把他留在我府裡,你又能這般無禮麼!”太子被四爺的話激怒了,卯著性子和他槓上了。

“你敢!”我雖未見到他此刻的神情,但卻能想到他怒目圓睜,滿面憋紅的情景。

“本太子有何不敢!”我苦惱不已,無意之中又害了他苦心經營的關係,如今這般僵局,可如何是好,思來想去也無辦法,便只好硬著頭皮推出門去,裝作若無其事般笑咪著眼說道:“爺,太子殿下沒什麼惡意,只是聽聞我的名聲許久,接來府裡傾談一番而已。”

我作勢輕挽著四爺臂膀,重重捏了他一把,他才寵溺一笑,舒著口氣說道:“二哥,是弟弟不對,只是你也該注意才是啊,方才索相所說鹽運使任伯遙之事,不也是因你一時好色,納了他送來的女子為妾嘛,如今他這般大案在身,皇阿瑪又擺明公事公辦,叫八弟插手了,你說他能讓你好過嗎?”

太子見胤禛在我面前談論機密毫不避諱,有些吃驚的呆望著我,說道:“這皇阿瑪不是也讓你輔理嘛,誰都知道你和我關係親厚,皇阿瑪這般行事,不也是怕八弟做事太絕,讓你轉圜著點兒嘛,我看此事啊,還是得勞你想些法子了!”

“誒!那就再思慮思慮吧,目前我也是茫無頭緒啊,要撇清關係是不可能了,如今要想的是個納妾的名目,等改明兒再合計合計吧”四爺微蹙著眉,一副難辦不已的模樣。

“好了好了,咱哥倆也沒啥好隱瞞的,等你納美之喜那日,哥哥我定然厚禮奉到!”他此刻已換上了一副油滑模樣,絲毫沒了方才的太子架勢。

四爺攏了攏圍我身上的袍子,便別過太子回府去了。

入府之時,又碰見四福晉和年氏呆站門外,這刻她怕是早就已經從年氏那裡得知皇上準了四爺納我為側福晉之事,更是連基本的掩飾都不顧了,就那麼直盯盯的瞧著我,那飄過來的刀子若真能割到我,我怕已是寸肉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