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哥,一會又說太子家的孩子如何懂事,不免替他難過了起來,到如今年頭,身為哥哥的他,膝下卻沒有一個子嗣。

忽然不知哪裡來的衝動,開口對八爺說道:“我為你生個阿哥吧。”胤禩剛剛嚥下的杏子糕卡在喉嚨,頓時咳的前仰後合,猛灌下了一口茶水才止住。

雙眸帶星,迫不及待的問道:“心兒,你說的可是真的?”他雙頰通紅,不知是因方才的咳嗽還是我的話語。

“福晉都這般說了,自然是真的了,爺不是多此一問麼!”雪蓮在旁忍笑著說道。

我不緊不慢的呷了一口茶,他卻若孩子般在側嘀咕道:“那我討教討教胤祥去,有了孩子的話該要置備些什麼物件,該注意些什麼事情,冷暖寒涼的,孩子穿多少衣服才夠,坐月子期間到底吃什麼最進補…”我頓時目瞪口呆,驚詫的說道:“爺,若別人不知道,還以為現在我肚子裡就有個即將臨盆的小阿哥了,都沒影的事兒呢,現在憂心那些,似乎也早了些。”

雪蓮難忍的笑出了聲:“就是啊八爺,即便福晉懷了身子,這些個細枝末節的小事,也都是奴婢們該操心的,哪需要您在那費神思量的。”

胤禩被我們取笑也不惱,仍是在那傻笑著自顧自嘀咕。

“時辰也不早了,你也該出發上朝去了,怎麼也不學學你四哥,一大早就出發了。”我雖心裡隱隱作痛,仍是強作歡笑著說道。

他被我一催促,才看了看日頭,覺著是時候該走了,便拿著帽子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說道:“今兒個我一定早回來。”

我本未在意他這尋常囑咐,只是雪蓮笑的太不成體統,才想明白了箇中道理,不覺臉上一燙,又有些懊悔,其實方才只是自己衝口而出的一句話,心裡仍未作好完全的準備。卻不想而今真是覆水難收了。

“福晉,回屋去吧,你在門口望了快一個時辰了,這雪就那模樣,還能望出些別的新意來麼?”雪蓮拿起斗篷披我身上,不滿的說道。

“那便進屋去罷。”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只覺得腦袋空空,什麼都想不願細想,什麼都不懂斟酌,只是單純的望著它們落下,落下。

我和衣躺在床上沒過多久,便只見早晨時候前來回話的陪嫁丫頭,火急火燎的跨進門內,我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忙一骨碌爬起身來問道:“怎…怎麼了?”聲音竟有些抖。

她站在床沿喘了好久,方吞吞吐吐的說道:“不,不好了!”

我急的心都快跳出身體裡,搖著她肩說道:“怎麼不好了?不是叫你一天來回一次話嗎?怎麼下午又來?是不是愛兒出事了?”

她猛的搖了幾下頭,我心裡剛剛稍稍放心下來,卻被她下面的話轟了個粉身碎骨:“愛,愛兒小姐,不知發了什麼瘋,四爺下朝回來,她拿了把匕首刺…”

“刺…刺什麼?”我只覺腦袋裡有個震天呼地的錘音,錘的我青筋根根跳起。

“刺中了爺的心臟!”轟的一聲,耳邊除了這句話的迴音,再也沒了別的聲響,若空靈山谷中的迴音一般,綿綿無盡的訴道:“刺中了爺的心臟…刺中了爺的心臟…刺中了爺的心臟…”

“啊!”一言吼盡胸中所有憋悶,自此周圍便一片寂靜,一片漆黑,沒有康熙,沒有胤禩,沒有丹津多爾濟,甚至,沒有胤禛。

只是那般孤立無援的黑,我焦站中央,沒有後路,亦看不到前路。

至此,方才明白,他才是我的一片天,他沒了,便沒了所有。

“福晉…”雪蓮吼道:“福晉,你要去哪裡?”我踉蹌著起身,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我要去四爺府,我要去看他!為什麼我不信,不信他所說,愛兒心裡有的只是恨,只會傷害我,傷害他,為什麼,我不信…

理智的聲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