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過,便走至跟前說道:“八妹妹可真是好悠閒,有事沒事便往我這府裡走,還細緻到關心我府裡女子的名分定位啊?而今可襯了你的意了,你可真是個好姐姐啊!”她果然眼耳玲瓏,知道我妹妹側福晉的名頭是我去宮裡求來的。。

“四嫂又為何這般執拗呢?我妹妹的身子狀況,你也看在眼裡了,都是即死之人了,又為何還要與她爭鬥這半點一點的虛名呢?”我無奈的說道,實在是沒有多餘氣力與她爭吵,此刻我差不多已是半依在雪蓮身上了,而她也因此而站不穩當,朝一側斜過了身子。

“此地這般熱鬧啊!”不知今天撞了什麼風,竟把四爺府裡的福晉都吹齊全了,鈕鈷祿氏和年氏也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我益發頭疼難耐,只覺太陽穴口突突的跳脫著,內裡血液就快崩潰而出了。

“年妹妹又何必這般大火氣呢,雖然自從八妹妹的妹妹進府後,爺去你院裡少了些,總也是有著恩寵的呀。。”四福晉又換上了一副笑面,說的話兒讓人挑不出錯,卻是讓心有鬱結之人更加鑽不出來,果然年氏聽此言語後便益發不開心,酸溜溜的說道:“有這麼個厲害的姐姐,又怎會不受爺的恩寵,把她妹妹當成她那般寵,不就是了麼!”

我無氣力回以她的刻薄,但邊側雪蓮有些憤怒,我明顯感到了她身體的來回顫動。我微力捏了捏她臂膀,卻仍是擋不住她出言回嘴:“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穿著華麗,身份高貴的名家福晉是怎麼想的,同屋姊妹都病的那麼嚴重了,給她個福晉名分又如何,多得一些寵愛又如何?竟然冷血到只顧自己利益。。”

話雖說的痛快,但可想而知胳膊擰不過大腿了,莫說雪蓮以丫鬟身份這般出言不遜,即便是我說此些話,也難免要遭她們譏諷。

“哪來的野蠻丫頭,主子說話時候還有你插嘴的份,真是反了天了,還敢教訓起主子來了!”年氏氣焰囂張的狠瞪了一下眼,邊上鈕鈷祿氏倒是頗為溫和的勸解道:“姐姐,莫要跟一丫鬟計較了。”

“你!你是說我氣量小,要與一丫鬟斤斤計較嗎?”她轉而問道,我對她實在無語,而四福晉眼看她怒火越來越盛,一點都未出言制止,還掩著絲帕暗暗淺笑。。

我實在無心神再同她們爭鬥,都說公雞愛鬥,這內院府邸的,斗的可都是一隻只犀利尖牙的母雞。

“咱們走罷。”我低聲在雪蓮耳畔說道,她會意的點了點頭,攙扶著我走了開去。

奈何年氏咬住不放,三步並作兩步急奔上來,轉手便是抓起雪蓮袖子,猛向她身側一拽,嘴裡還唸叨著:“本福晉話未訓完,你竟也敢走!”

我本倚靠著雪蓮方能站穩身子,但因她一拉,頓時失去了支撐,只覺面前天旋地轉,年氏仍在前面滔滔不絕的說著,那片紅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我卻只聽見嘈雜的混亂聲響,如轟鳴一般飄入耳朵,四福晉奸笑的神情,鈕鈷祿氏無奈的表情,似一固定虛空影像一般,飄忽著越行越近,直到逼進了我的眼裡。。

終於完全沒了支力,斜斜的側倒下去,此刻正在四爺府院後門通往福晉休憩屋子的橋上,多是卵石鋪道,並無欄杆護佑,仿若只是一瞬,便跌進了那結冰的湖裡,腦子猛然一震,昏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覺得周身的寒冷,似昨夜的雪地一般。

醒來時候只覺渾身沐在檀香裡一般,濃郁的令人窒息,心裡那隱約的期盼,被我強制壓下,有些不安的睜眼,看見的卻是江修緣和雪蓮的身影,頓時心裡一鬆,好歹也沒出什麼岔子,還是尋到江修緣為我診治了。。

他閉著眼睛,手搭於我腕上,時而蹙眉,時而微微扭頭。我端眼瞧著那張曾經英挺的面容,而今雖已倉咦若此,卻是由衷的覺得順眼。

他把完脈,睜眼將手搭於我額上時候,方才發現我已轉著眼珠子打量著他,頓時臉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