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緣起行時候也該追出城去送他一程,幾年來也該寫信問候。

但一切都已成定局,他死後所帶的微笑,仿若是對此世苦苦掙扎的笑別,但可憐他李家世代行醫,卻再無子嗣繼承了。

在路上急色匆匆,面目板擰的四爺,經過我身時竟都未瞧見我,心事甚深,我轉身喚他:“爺!”他才猛的轉過來看著我,有片刻的訝異驚慌,只一眨眼便掩了過去,又眼神淡淡的問道:“心兒,你怎麼也不好生歇息,又出來走動了。。”

我將他拉至一側,問道:“李德明的屍體,蘇州知府打算怎麼處理?”

他不自主的蹙了蹙眉,說道:“現今知府一直陪著皇阿瑪視察名情,怕是沒心力來查證此事,不單如此,恐怕為了減損影響,還為將此事壓制下來。我那日也是在飲宴途中看見一小廝跟知府咬耳報事,好奇之下尾隨著他才發現的李德明。”即便江修緣怎樣毀容,也難逃他的眼睛。

我知他說的句句在理,但本就不打算將此事化大:“那麼爺,此事就勞煩你讓順了他們的意,大事化小吧,我只要領了她們一家三口的屍體,好好落葬便好。”

他明白我的意思,憂心的問道:“你是當真不想查明個究竟麼?”

我苦笑一下,說道:“爺也懂的,管府能查出真相嗎?這裡面牽扯到的人物,難道不是統治高層麼?說不定,是你其中的一個哥哥,抑或弟弟?”他聞此臉色忽的白了起來,倉皇問道:“莫非,你已經有了眉目?”

“也不怕告訴爺,我問過雪蓮的丫鬟,引她們出門的乃是拿著我的菊花墜子的,普天之下,除了你,除了我,除了赫舍里氏一門親貴,又還有誰人懂得用此作為信物?”他埋頭想了一陣,臉色益發的難看了。。

卻只嘀咕了一句:“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人知道的,還有人。”我不明白他說的乃是何人,便問道:“還有誰?”

他提眼望了望我,卻又很快的閃縮開來,難得見他這隱藏情緒的高手,也有這般心虛恍然的神色,但任憑我如何再問,他都咬口不言了。。

“四哥忙你的去罷,我要回去了。”我朝他福了福身子,邁開步子走了。他也朝著他原來的方向離開,回望他時,卻只見他直挺挺的背影顯得那麼剛勁狠辣,雙拳緊握著擺在邊側,似忍著極大怒氣一般。

回到府裡時候正逢八爺急著尋我,在門口急急跨上馬兒,見是我沿著小道回來了,復又瞪著馬凳子落了下來:“你到哪去了,可把我嚇死了。”

我淺淺一笑,說道:“透透氣。”

“以後透氣得由我親自陪同!”他板著臉說道,一點都不似玩笑。。我便只能挽起他的手走進門去:“知道了,知道了,我好大的面子。”

“那太醫的事情,你不要再糾在心裡了,萬事由我來張羅,今兒個我已經會過蘇州知府,他也有意將此事壓下,畢竟皇阿瑪親臨蘇州,他也是想粉飾太平的,屍身明兒個就能領回來,但皇阿瑪明兒個說要一眾人陪著巡視,我們尋個藉口辭了,將她們先落葬了。”原來他今日竟是為此事奔波良久,為何遇到事情我卻只是想著開口要四爺幫忙,卻總是將自己夫君拋之腦後呢。

他卻時時想著我的事,已經辦的這麼妥當了。

我感激的說道:“爺勞心了,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此話貌似十分受用,他雖只是淡淡一笑,眼卻眯的很深。

第二日也不知八爺想了個什麼藉口,康熙真的就下旨讓我們在府裡休息,不用隨駕了,待她們出發片刻之後,我與八爺才動身前往府衙的驗屍房,那仵作早就接到知府秘密指令在內等候許久了,一聽八爺動靜便頭也不敢高抬一寸,拜倒請安:“奴才參見八阿哥!為此一樁小事,還勞兩位阿哥親來囑咐,奴才辦事不力,有罪,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