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開了朵朵嬌花。

因為宮中奴才的口供,我早已囑咐四爺安排下去,已經尋到了可託之人,而事先安插在驍騎營之內的抱一死之心的兵士,也會給出對太子極為不利的證供。

康熙猶疑不定的徘徊之下,又多了種種指向明確的證據,胤礽此刻不倒,更在何時!

胤礽,我曾以滄海為誓,定要將你的身體挫骨揚灰,丟棄在寒涼如雪的深譚,永世不得再上人間,定要將你的所行,昭然天下,讓你隨著大清第一聖君,“千古一帝廢棄太子”之名,永遠糟臭下去。

永遠,永遠!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除了屋外往來的刀槍聲,嗖嗖而過的飛箭響動,再沒了別的動靜,直到局勢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屋外傳來高毋庸那帶著稍許嘶啞,稍許細氣的聲音:“爺,奴才來遲了,望爺恕罪!”

而明顯高起的鏗鏘聲響,也預示著有更多人參與了打鬥。

“四哥!弟弟救你來了!”胤祥爽朗的聲音喧鬧的人心頭髮暖:“孃的,你們哪個營的,竟敢如此大膽!”胤祥全然不顧自己身份,在外罵罵咧咧的吼道。

我轉眼望向四爺,只見他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一閃即逝。

“高毋庸這奴才,真值得賞,值得賞啊!”康熙讚歎的說道。胤祥本就一直在軍中磨礪,而今形勢也僅有他能拿出兵來對抗,高毋庸還真是找對了人。

準確的說,應是四爺早已思慮周全了。

未過多久,局勢便全然扭轉了過來,漸漸的打鬥聲響輕了,胤祥推門入內,嘴裡還喊著:“四哥!”

入屋時候才見到康熙,慌忙跪地說道:“兒子魯莽,不知皇阿瑪在此,多有輕慢!”

康熙句語未言,只是親自將他扶了起來,深深的望了一眼之後帶頭走出門外說道:“全部帶回宮去!”

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了,我緊拽著小拳有些心神亢奮,四爺走過我身側,輕輕的扶了扶示意我安心,萬事有他。

去時僅有人兒三五個,回時卻是大隊浩然,五個黑衣人被綁的似粽子一般,而原先驍騎營的兵士,見到龍顏更是嚇的面如人色,在胤祥所帶兵士的大刀下,抖抖縮縮的一路向前。

大隊在乾清宮階石下站定,康熙獨自一人蹣跚的爬上臺階,推門而入,那蒼老的背影,寫滿了對權利鬥爭的厭倦與疲憊,天不假年,他衰老衰竭,卻正逢自己的子嗣如日中天,窮盡心力亦再也遏制不住鬥爭的大浪。

心裡悲極,那個曾經將我雙手從乾清宮抱至景陽宮,一步未停的壯碩帝王,已經垂垂老矣。

而我,卻要殺了他最鍾愛的兒子。

胤禛忽然怔怔的盯住我,許久都移不開目光,我方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過了一會,李德全便出來宣旨:“皇上請各位進去,那些個兵士留在階下聽命,傳召了再一一入內。”李德全撇了一眼身上帶血的敗陣士兵,鄙夷的哼了一聲。

“把胤礽給朕叫來!”聲音不弱,卻疲態盡現。

李德全匆匆忙忙的朝毓慶宮去了,而我們跪在乾清宮鋥亮的地板上,半天都不敢重喘一口大氣。

似是過了許久,太子胤礽才姍姍來遲!臉上雖然帶著稍許驚恐神色,但見著葉婉華那順,便瞬間篤定了起來。

“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阿瑪吉祥!”想必他入內時候,已然見到了他派出去的那些兵士,此刻正跪在階下領賜死之命。

“朕問你,你可知朕今日去了何處?”康熙單刀直入的說道,胤礽低著頭,聲色不動的說道:“回皇阿瑪話,兒臣不知!”

“啪!”一個巨大硯臺被康熙甩出書案,哐啷一聲便敲破了胤礽的頭,至此方才知道康熙已然憤怒非常,卻並不知曉他憤怒的因由,只是捂著額頭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