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才走至湖心小院,他拖著我的手回望前路,說道:“看,我一直都說,你與我是並肩而行之人。”原來那一片白雪之上,印著我與他大小不一,卻始終同步的腳印。

又想起多年前我跟著他腳印行路的情景,再回味時竟是這般芬芳撩人。

回身時看見高掛門廊上的燙金牌子已經換過,高掛前緣的蒼勁的筆跡一看便是胤禛親筆丹青:“禛心小築”我雖然心裡開懷,卻忍不住取笑他詞窮語拙,說道:“爺取名字真是越來越難聽了。”

他笑容僵在嘴角,唬著個臉面說道:“既然心兒不喜歡,我即刻命人拆了下來。”說著便揚著手兒欲喚人前來。

我慌忙一踮腳尖,輕輕覆上他的冰唇,他卻似早知下情般悄無生息的手攬細腰,稍一使勁便讓我墮進了他的懷裡。

“你…”喘定之後,我惱羞成怒的紅著臉頰垂他胸膛,他卻一副無辜的篤定而笑。

待我氣急了才悠悠說道:“你又怎麼捨得撤下它呢,禛心禛心,胤禛之心,皆系索心。”氣息縈繞耳際,久久不覺。

正當我與胤禛濃情蜜意之時,橋上出現了一嬌小身姿,不看便知此府除了弘曆,再沒了別的男童。

而烏喇那拉氏則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心裡一陣暗笑,原來她又要上演許久之前便已用過的戲碼。

“給我站住!”胤禛似乎比我還要緊張,捏著我的手不免緊了緊,手心也沁出了絲絲冷汗。

弘曆不明所以的望著胤禛,但卻十分聽話的停下腳步,站在橋上一動不動。

“給我滾會書房去!”他厲色說道。弘曆不明自己阿瑪為何忽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仍是徘徊呢喃著:“阿瑪…您先前教兒子畫的畫兒,兒子已經畫好了,不知阿瑪何時前往一看。”

胤禛許是也明白了自己口氣太過嚴苛,說道:“改日罷,今日阿瑪累了,不要再來打擾了。”

他拂了拂身子,恭敬的說道:“兒子明白了,兒子告退。”

身後的烏喇那拉氏一副不甘心的模樣,狠瞥了我一眼才跟著弘曆走了。

待她們背影消逝,他緊張的望著我說道:“心兒…我!”

我雖然心中疼痛,總是耿耿於懷此生不能再為人母,但亦清楚,不能因自己的殘缺而掠奪了他做父親的資格,他畢竟是多個孩子的父親。

遂假作歡顏的笑著說道:“爺下次莫要這般呼喝小孩子了,弘曆很可愛啊。”他仍是揣著懷疑的神色望我,我便只好繼續說道:“現今與以前不同,以前我因你有幸福家庭而怯步,而今我都是你家中一分子了,又怎麼還會嫉妒這份幸福呢?要守護才對啊。”

聞此他才終於舒開了鬱結的眉目。緊抱著我說道:“我不讓他過來,是怕他踩亂了你我的足跡,而今聞你心跡,我便不再怕了。”

他的手臂攬的我好痛,我卻絲毫沒有掙脫的**,他與我一樣,都是不輕易得到幸福之人,故而重握不放,竭斯底裡,都只是懼怕失去。

“咳咳!”高毋庸在遠處大聲咳嗽了幾下,四爺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我,大聲喚道:“何事?”

“回爺話,皇上派來賜禮的公公已經到了前廳,等爺接執呢。”他又露出幾分憂心的神色。

也不能怪他難以安定,有了蛇齒之痛,總有井繩之懼。

我拍了拍他手,說道:“去吧,相信皇阿瑪是真心祝福我們的。”他似信非信的望著我,堅持要我一起前往,怕又會因我獨自落單而再出差池。

李德全在前廳奉茶等人,見四爺來了,慌忙端著聖旨宣道:“管家小女管芝蘭,秀外慧中,賢德恭順,特賜婚四貝勒胤禛,欽此!”

了了幾語,卻點開了我與胤禛,與康熙這三角迷霧。

“他放手了,終於這般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