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丹津多爾濟僥倖未死,那麼皇阿瑪與他的矛盾,勢必由暗轉明,下次再要設計,怕是沒有機會了…;若丹津多爾濟不敵撤軍;皇阿瑪是有了處罰他的理由;但這軍事失誤;還是難逃眾人的悠悠之口啊!固然;皇阿瑪能將這一切罪責推於領兵將軍;但一朝帝王;毫無擔當的勇氣;怕是也會貽笑大方!”最後句話;我說的頗重。

他忽的睜開怒目;倏然起身;扶起我後淡淡說道:“也只有你,敢說這番忤逆話語!”我微抬眼看他,不知是否讓我繼續說下去。

“你既已分析的如此透徹,朕還有辯駁的理由麼?繼續說下去吧。”我緩定了定心神,理順了腦中思路,方幽幽道來:“懇請皇阿瑪信我所能,今日且放過丹津多爾濟,他熱心奔來助戰,也無非是心裡仍存著些許國家大義,請皇阿瑪莫要抹去了許是他心裡的最後一點良知,皇阿瑪出兵救援,聖德之名自可遠播,且也毋須冒著讓葛爾丹逃出困局的危險,餘下解除兵權之事,就交給兒臣吧,兒臣承諾皇阿瑪,五年內必解其兵權,且徹底毀了他的神人形象,以解皇阿瑪的繞心困局。”

我無法肯定康熙能否同意此做法,五年時間,對他來說,亦是一項極大的冒險。於是屏氣觸目,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眼巴巴的等著他的答覆。

他在房內踱步來回,我便只好繼續煽風點火的說道:“皇阿瑪可是已經定好接任土謝圖汗部汗王人選了?哈布多爾濟毫無統兵之能,皇上難道真的要把重中之重的國家邊關,交給這麼一個庸才麼?。且此次計劃索額圖全程參與,皇阿瑪就真的不擔心他會在危難時刻毀了皇阿瑪清名嗎?”似是等了一個世紀般久遠。

康熙終於開口說道:“朕願意給你五年時間,不單是因為你說的這些緣由,更是念著給你一個存活下去的機會,你要自己好好把握。”

“兒臣謝皇阿瑪恩典!”重重的磕頭拜他,不僅為這眾多的蒙古兵士,為每個因他一念而存得性命之人,更是為自己,為自己能得到這個無比恩典的求生機會。

走出皇帳,他只一聲令下,所有兵士便迅速集合,像是預先演練的一般。飛一般的疾馳出營。

仰天大笑了一聲,忽然間什麼都清明瞭。這是康熙所設的局中之局…他定然已經廖準了我會來向他求兵;這絕地求生的形勢;也是他一手造成;為的只是贏得我絕對的忠貞。

他早就準備出兵營救丹津多爾濟;他也知道讓葛爾丹殺了丹津多爾濟這個計劃漏洞百出;所以今夜刻意等這我來上演此挺身而出的戲碼…

為的;只是我五年內解其兵權的允諾;為的只是以我生命為要挾;換得我心向大清的絕對保證…

這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讓我冷然的是;我竟已是讓他這般無法信任了;或許從我出發和親那日起;便已經徹底成了他的政治棋子;徹底成了為他搏殺的一顆棋子…

而若我未看明這局中形勢;心裡或許還會懷著對他的百般感激…他;果然是善攏人心的帝王。我的那些小小心思;在他面前;僅淡如塵海。

心裡狂風大作;但我已毫無選擇…以後的日子;怕是更加沉重難行。

雖然大部隊已經出發去西山了;但還是難忍的憂心;葛爾丹攻勢如此猛烈;康熙真能力挽狂瀾;轉敗為勝麼。腦中搜尋著曾經看過的清宮歷史;卻是對葛爾丹的殞命之所毫無印象。

總覺得心裡陣陣不安;似忘記了什麼一般;輕敲腦袋才猛然意識到;康熙大軍去了西山;那此地不就空虛了?,葛爾丹肯定會發現西山有了援兵,會不會放棄西山轉攻此地?

此種可能是很大的,但轉念又放心起來,康熙既然能傾兵而出,自然是已經鋪好了後招,且不說對外宣稱的乃是三面圍困葛爾丹,單說費揚古的大軍,恐怕也該到達了此地。

果然不出所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