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銀蝶隨手拋來一件繡花錦袍,李景隆一怔,已接在手中,他心裡長嘆一聲。

今天去赴鐘山之約,他已換上沒有薰香的外袍,一襲繅絲白衫盡顯清流無華,沒想到鴿哨傳訊說錦曦去了燕王府赴宴。他心裡再清楚不過燕王將要立妃,皇后遍邀百官適齡閨秀赴宴實為選妃的目的,心裡急得跟什麼似的。

李景隆在馬上換好錦衣,只覺得心慌。想起錦曦美麗的樣子,血液賁張,生怕來不及。“錦曦,錦曦!”他喃喃喊著她的名字,返手一鞭狠狠抽下,坐下馬匹四蹄如飛直直衝向燕王府邸。

李景隆剛進王府,朱棣正好送客出來,眉梢一揚,含笑招呼道:“景隆怎會這麼急?”

“府中丫頭不懂事今日竟紛纏著景隆描眉,景隆好不容易才脫身,殿下恕罪!”李景隆長嘆一聲,狼狽地接過小廝遞過的熱面巾擦著臉。

朱棣與他從小長大,知他最是憐惜紅粉,也不著惱,反而拉著他道:“不遲不遲,正好與本王痛快飲酒。”

李景隆詫異地看他一眼,低聲道:“娘娘回宮了?”

“嗯,被魏國公之女敗了興致,早擺駕回宮了。”朱棣搖頭好笑。

李景隆心中惴惴不安,好奇地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總之言過其實。”朱棣不肯多言,攜著李景隆的手步入花廳。

朱守謙尚在飲酒,瞧見李景隆進來當沒看到。倒是李景隆搶上一步行禮:“王爺安好!今兒興致高啊!景隆先祝王爺即將大婚。”

朱守謙沒見著錦曦,心裡本已放下一塊大石,又最聽不得大婚二字,煩躁地擺擺手:“行了,行了。”

“謝公子回了鳳陽老家,不能前來赴宴,本王遺憾。”朱棣嘆息道。

李景隆一下子眉開眼笑,看來錦曦今日是沒讓朱棣認出來了。他心裡放鬆,嬉笑著對朱棣也是一禮:“殿下好事也近了,景隆羨慕啊!”

朱棣沒好氣的端著酒道:“好什麼啊好,沒一箇中意的。”

“哦?前些日子聽聞皇上有意在百官中為殿下選妃,今日前來佳麗眾多,殿下就沒一個入眼的?”

“與母后站在煙雨樓上,還隔著簾子,看上去都差不多,隨便吧。”朱棣想起立妃心裡就有點煩。那些鶯鶯燕燕實在不為他所好,偏生又非得從中選一個。

“呵呵!”李景隆忍不住笑出聲來,一半是好笑朱棣犯愁的樣子,另一半著實心喜朱棣尚不識錦曦真面目。

“景隆哥哥!”他還沒回過神,一粉衣女子已行至他身旁,伸手就拉住了他腰間的荷包,嚷道:“這個好看!景隆哥哥送我!”

李景隆覺得頭一下子大了,想也不想解下三個荷包齊齊奉上:“公主喜歡,景隆當雙手奉上。”

粉衣女子愣了愣,不接荷包:“這麼幹脆啊?我不要了!”

“陽成!”朱棣皺皺眉,不欲妹妹嬉鬧。

陽成公主不過十四歲,見四皇兄臉一沉,心裡已委屈起來,怒火便衝著李景隆而去:“我只要你一隻荷包,你取下三隻做甚?成心取笑本公主是麼?”

李景隆早知是這結果,但是他一遇到這位陽成公主就覺得麻煩巴不得早打發了,根本沒去細想陽成的心思。只得嬉笑著說:“公主是隻想要一隻荷包,可是景隆卻巴不得每一隻都送與公主才好,臣那敢取笑公主!”

陽成臉色陰轉晴,衝朱棣一笑:“四皇兄,陽成沒有胡鬧。”

朱棣嘆了口氣,微笑著說:“你從景隆那裡要的荷包怕是把宮裡的花樹都快燻死了吧?”

朱守謙一口酒噴出來,哈哈大笑:“沒關係,等到李景隆娶了公主,公主不要荷包,宮裡的花樹也一樣被燻死!”

陽成卻不惱,只羞得一跺腳:“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