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底,他就這麼看著,像穿透了無際的歲月和寂苦。

在模糊的生死一角,流浪的靈魂低下頭,用目光輕撫愛人的臉龐,短暫地停泊了這個瞬間。

“收下吧,有些約定就算過了很久,也會有人記得。”

他垂著眸,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似是永恆。

少女收下了。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剛才看到對方站在那裡的時候,她的眼前忽然交疊了無數道光影,在明明滅滅間,永恆不變的是那個一直凝望著她的身影。

就好像這樣的情況,曾經發生過很多次,但對方始終沒能走來。

怎麼會。

他們並不算認識。

於是她抬起頭,假裝不在意地調侃,“諾特先生,你要找我的事——不會就是在情人節這天送禮物吧?”

對方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像在看一道轉瞬即逝的流光。

半晌,西奧多搖了搖頭,輕聲問道,“我想知道,你上次說,世界邊緣是什麼?”

那是她作為潘西.帕金森時說的話。

當對方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假冒性質時,她是怎麼解決的來著?

哦,對了。

她很不要臉地蒙小孩。

“你看到的是斯萊特林休息室嗎?

“西奧多,其實,這裡是世界的邊緣,是軌跡長河的既定物——你,我,帕金森,真的有那麼多區分的必要嗎?”

本來是想試探一下規則的,但她沒想到真的說出來了。

少年當時冷漠的臉色頓住了。

他過了一會,才冷笑了聲,“有。”

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可是,現在他為什麼會舊話重提,還用這樣複雜深邃的目光看向她,就像在看一個只存於記憶中的幻影。

“世界邊緣啊……”

意識迴歸,她眨了眨眼睛。

“或許,就是世界盡頭吧,那裡也會有生命。”

或許是燈光過於灼熱,男人的眼角暈開了一層暗紅。

“那是什麼樣的……”

“生命。”

“嗯,你覺得軌跡的存在能改變嗎?”

少女也凝起了點認真,她突然意識到,似乎並不能將對方看作哈利那般十一二歲的少年。

他太安靜了。

許多人要窮盡一生,才能到達那個接受命運的一刻。

而他早已明悉。

於是她答非所問地丟擲了另外的一隻餌。

“不會。”

就像在談論日期一樣。

西奧多平常而肯定地說,“不會改變。”

生命是早已被畫好的圓,起點和終點已有定局,一年,再一年,很快他就要踏上那條沒有前方的路。

食死徒。

或許,這是個說起來,德拉科.馬爾福還要滯怠幾秒才能反應過來的詞語。

但對他來說,卻像刻入靈魂那樣熟悉。

沒有意義的度過每分生命。

有時候,他也會思考人一定要活下去的意義。

責任,還是愛?

那位偉大的白巫師總是說,愛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似乎有了愛,就可以打敗世界的一切險阻,跳出生命的迴圈。

伏地魔是失敗的,因為他無法擁有愛,西奧多更是失敗的,他到死,也只得到了一句遲來多年的抱歉。

可是,這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恰好的愛?

他的存在,只是恆星宇宙間的一粒微塵,遲早要陷回無盡的漩渦。

愛人是種罕見而寶貴的能力。

他不敢擁有,更無法奢求。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