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感如何?”

確認某些事後,站在原地的人嘴角勾起了一個相當漂亮的弧度。

“裡德爾先生,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呢,我總不會騙您的。”

轟喧熱烈的街道,夜晚歡欣的燈火,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石板鋪砌的小路,歡笑流轉的人群,和前方熟悉的,清絕的背影,掠過的疾風,都隨著一道應聲戛然而止。

“親愛的弗羅斯特小姐。”

面前的場景像被摁了麻瓜世界的照相機般迅速定格。

緊接著,如雪花般片片粉碎,紛揚間緩緩走來了一道身影。

手裡正捧著束香雪蘭。

“我想你誤會了。”

面前人有著一張極其英俊的面龐,身形挺拔,姿態優雅,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雙漆墨般的眼睛,當他垂眸看向你時,彷彿在倒映著全世界。

而你就是其間唯一的色彩。

“送給你。”

遞花的那隻手蒼白頎長,骨節分明,男人的話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謝謝您,裡德爾先生,我很喜歡。”

她低頭聞了聞花束,唇邊含笑,表情看上去輕鬆又愉悅,像個真被取悅到的小女孩一般。

“請原諒,我原本想為你準備一個驚喜。”

裡德爾露出些許適時的懊惱,他無奈地解釋說,目光透出一絲落寞。

“不過目前看來,並不是很成功。”

論起顛倒黑白的能力,她跟對方比真是自嘆弗如。

把攝神取念,探尋別人心底的秘密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她是不是還要對此感恩戴德?

不過,

正中下懷。

“怎麼會。”

她假惺惺地笑道,“這是我最開心的記憶了,不是嗎?”

話音剛落。

面前故障般的雪花驟然停止,四周景象迅速消融,像流年的一陣風。

再次睜眼時,她已經站在某間色調壓抑灰暗的房間裡。

雕刻蛇頭的扶手椅,厚重的檀木長桌,擺滿密密麻麻書籍的高架,插著一支黑色曼陀羅的花瓶。

“請坐,小姐。”

身後傳來了華麗低沉的嗓音。

“我想換個地點會更適合交談。”

腳下是溫暖柔軟的天鵝絨地毯,壁爐噼裡啪啦地燒灼著幽綠的火光,驅散了空氣裡薄弱的寒冷。

裡德爾真的很喜歡冬天。

她忽然這麼想道。

“多謝您的體貼,先生,真是令人讚歎的風采。”

少女自然地坐在了旁邊那個看上去最為舒適的黑色牛皮沙發,半頷下首,等待著對方的問題。

“不得不說,”

扶手椅上的人微微勾唇,過長的雙腿漫不經心地交疊,意有所指道,“弗羅斯特小姐的誇獎總是如此令人愉悅,甚至,令我想起了一個昔日舊友。”

很難想象,這等稱呼有一天竟能出自他口。

“我的榮幸。”

少女訝異地挑了下眉,又說道,“不過,我希望這個人給您帶來的是不錯的印象。”

唇齒間打轉的話音,莫名叫她窺到一絲敵意的氣息。

“當然。”

不知想到了什麼,裡德爾的笑意愈發深邃,這神情使他的魅力再度加倍,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他輕聲說道,“那個人,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聽起來像個老師?”

腦中迅速閃過一幀幀陌生的畫面,眼底隱晦地滑過絲暗芒,目標得手後,她也難得生了點閒談的興致。

“是的。”

裡德爾的語調平緩而優雅,看出她的好奇後,甚至更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