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正要脫口而出,就在這時,背後忽然襲來道涼風,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道。

“柯林斯!”

身旁的人立刻伸手,可惜先前的社交距離在如今情況下更是愛莫能助。

沒抓住。

西奧多的瞳孔驟然一縮。

……

很好。

時間轉回現在,她眨眨眼睛。

雖然說她也對馬爾福突然遞來的舞伴邀請一頭霧水,但仔細想想,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更沒有什麼值得憤恨的點。

在場的純血女孩基本都被邀請過,她作為對方新帶來的人,給個面子不也很正常嗎?

更何況,小馬爾福先生當時的表情看上去——分明更像是對她和西奧多單獨避開人群交談的不滿。

八成只是想借此機會,來提醒她重新將視線落回舞會。

所以,潘西·帕金森做出這個舉動的動機是什麼?

還是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她們早已結怨?

如果是這樣,那要多做些準備。

「021先生,剛才的藍光,沒猜錯的話,是您?」

「雖然不清楚目的,但既然您必須要確保這件意外發生,就請在昏迷後給我的身體施加保護咒,不要讓帕金森家族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我只信任您,萬分感謝。」

“減震止速!”

好像有另一道咒語及時拖住了她的身體,聽聲音有些熟悉。

不過她已來不及追溯源頭,她甚至聽不到系統有沒有做出回答。

視野蒼茫間,黑沉的夜已悉數籠罩著全部意識,四面不見半分生靈痕跡。

時空摺疊,光影后退。

如冬日落雪,瞬息折返回夏夜。

眼前仍然回溯著剛剛發生的一幀幀場景,從少年的低頭詢問,到後面呼嘯而起的警報,在耳邊迴圈炸響了數個來回。

……

“是我送的。”

……

“想到你應該會需要。”

……

“其實,如果諾特讓你感到不適,你也可以叫我西奧多。”

……

西奧多?

不。

不必。

至少這一次,不必。

身體似乎沒有摔在冰冷的地面,而是像在圓弧間進行了三百六十度旋轉,緊接著,靈魂被抽離擠壓在了狹窄的管道,塞罐頭般。

意識慢慢推進,痛苦與窒息感同時蔓延。

‘嘭’地一聲!

罐頭瓶子好像被壓爆了。

她的靈魂溢散在了空氣間,又拼命聚攏,反覆幾個來回,身體終於像有重量似的,向下一點一點墜落。

直到掉至深淵的底部。

很冷,是浸入寒沼的冷,混沌黑暗,陰溼的氣息像爛泥一團團裹挾著鼻腔,每縷呼吸都沉重而晦澀。

腳下的步伐沒有因此停止,她摸索著艱難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忽然映進了一絲藍。

那裡……

為什麼會有光?

她死死捂住快要撕裂般的額頭,在一片極致的虛白中,掙扎著向光源靠近。

既有前路,旅者雖痛亦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