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復古的女人,長裙,兜帽,沒有佩戴任何裝飾,但遮掩的面孔和老派的英式口音依舊讓人感到奇怪。

格格不入。

“好吧,請提供一下身份證明,病人的情況特殊,需要開具探視證。”

“在這裡。”我掏出信裡準備好的東西遞了過去。

“沒問題了。”黑人護士仔細檢查後抬頭對著我囑咐,“病人在315病房,拿著這張卡去吧,但由於病人長期未進行正常溝通,我建議你還是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我敏銳地從最後一句裡聽出了些許微妙的情緒。

嗯?

難道他還能發瘋狂吠或者施咒殺人嗎?

有點期待。

我打了個響指,渾不在意地笑著走向315。

大門緊閉著,鮮紅的標誌似乎印證著裡面住著的並非一個重症病人,而是正被關押著的一頭野獸。

而當我開啟門的剎那,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徑直撞向了我的身體,像是劇烈坍塌的高樓,幾乎壓散了所有呼吸。

我所有的思考在這一刻全線崩盤,只餘下原始的感官。

一秒。

兩秒。

……

fuck,他是屍體嗎!

我偏過頭微微喘氣,無意瞥見少年的臉色白的發青,眼下殷紅一片,嘴唇也是,眼珠的顏色綠的發藍。

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準確地說,是盯著我的眼睛。

「似乎是在判別著什麼。」

也是這個舉動,讓我意識到了兜帽早在衝撞間落到了兩米開外。

“弗羅斯特家的人?”

他開口說話了。

“是——你很難以置信?”

在意識到無法憑自己脫身後我徹底放棄了掙扎,轉而將注意力移到了少年丟擲的問題上,試探性地開口。

“哈!哈哈哈!”

“難以置信?當然不!這是,多麼偉大的家族!”

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譏諷的話音一遍遍迴盪在這個空曠的病房。

忽地,他湊近我耳邊,輕聲低語,“你準備,什麼時候攻擊我呢?嗯?”

我沒有說話。

“就用你口袋裡那個愚蠢的小木棍施個惡咒怎麼樣?巫—師—小—姐。”

綠色的眼睛似乎在某一瞬間黑的透不進光。

這語氣裡含著森然的寒氣,我毫不懷疑他在瞬間起了殺心。

“因為我是來合作的,不明顯嗎?”

我淡定地對上他的眼睛,唇邊忽而揚起格外明烈的笑容,“我可是拿了百分之一百的誠意來的,當然,是以我本人的名義,跟弗羅斯特家族絕無半點關係,克萊恩先生——即使是這樣也要一點機會不給的直接拒絕我嗎?”

“如果你能試著聽一下,我認為你也許會從靈魂上認可我的想法。”

“因為我們,目的一致。”

……

“什麼。”

有所預感般,他的表情完全消失了,像黑夜裡靜靜流淌的湖面。

暗沉下去的目光盯過我的眼睛,嘴唇,再然後是脖頸,他在那處脆弱的地方停留了片刻,似乎還在考慮更慣用的方法。

半晌過後,他的目光再次狠狠抓住了我的眼睛,隨後起身站在了一旁。

我知道,他同意了。

挑了挑眉,我心想這人看起來也不難說話?

那就先常規的試探一下吧。

“弗羅斯特家族的人全死光了,巫師界即將迎來巨大的變革……”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神情不耐地出聲打斷,似乎沒有聽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