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乾淨利落,張媽以為自己聽錯,少夫人怎麼敢違抗老爺的意思。

“少夫人,是老爺請您過去,有要事相談。”

“沒有糧食了,想問我要吧。”雲兮直接說破。

張媽一時語塞,畢竟撤離的那日,親眼瞧見張氏是如何說的,雲兮也說過,那車糧食歸她們。

張媽知道打臉,可是她一個下人,要臉做什麼,“您行行好,就看在夫人是您婆母的份上,您也不能跟一個長輩計較吧!”

“再說都是一家人,就算老夫人錯了,您就睜隻眼閉隻眼,計較多了,也不會長一塊肉。”

“張媽,我敬您年長,跟您多說兩句,那日我說得那般的明白,糧食是根本,逃難的路上沒有糧食,是會餓死人,沒有人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眼睜睜看著我準備的乾糧被卸下馬車,你知道我當時心情是什麼樣的嗎?我都想好了,你們是怎麼餓死的。”

張媽身子一顫,此刻才深刻的明白雲兮的話。

“我分給了你們,我和我的孩子們就得餓死。別打我糧食的主意,誰來也不行。”

“雲兮!”蔚衡低聲喚著。

雲兮稍微轉身,對上蔚衡那雙愧疚的眼,知道他剛才都聽了進去。

最後一句話,就是說給他聽的。

他來找她,能有何事?一看便知,不用蔚衡開口。

“我們畢竟是一家人……”蔚衡還想說,被雲兮打斷。

“你當時但凡幫我說一句話,我都心存感念,你沒有。所以別把一家人這種話,強加在我的身上。”

“我有孩子,五個孩子,我不允許誰來打我孩子口糧的主意,你們聽明白了嗎?”

蔚衡低垂著頭,懊悔萬分,他為何就沒有阻止母親呢?

因為她是母親,他順從慣了,哪怕不對,還是覺得應該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補救。

現在想起,真是悔恨不已。

又熬了兩日,張氏終於熬不住了,米湯喝的她臉色蠟黃。

陳志成也是喝得無話可說,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

這麼喝下去,估計到不了婺國。

鼻子裡竄進來一股子香味,沿路都是難民,經常有香味。不知道是哪家還有餘糧,燒得噴香。

真餓啊!陳志成從未如此餓過。

順著香味,他就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這……”一鍋子的肉糜湯。

鹹肉切成碎丁,煸炒出肉香,加水,燒開後,放下泡好的粟米,熬上一會。

肉香混合著米香,勾得饞蟲都出來。

這麼好的伙食,在這種日子裡肯定會招人惦記。

雲兮沒有讓味傳出去太遠,就在三輛馬車周圍散發。

陳志成眼睛都綠了,“雲兮,這是孩子們的吃食嗎?”

看這量,不少啊!剩下的能不能給他吃點。

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眼饞孩子們的東西。

可是喝了幾日的米湯,肚子裡面一點油水都沒有。

忍不住,完全忍不住。

“是的,也就是我們的晚飯。”

陳志成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的晚飯?

只見宋媽媽盛好孩子們的五碗,然後她們幾個各自盛好,剩下的讓馬車伕們都來吃。

看著他們都盛了一大碗,呼哧呼哧的蹲在路邊吃著。

陳志成都震驚了,他們吃得那麼好,一點都沒有要節省的意思。

馬車伕比他吃得好,雲兮身邊的丫鬟婆子也吃得比他好。

這是怎麼回事?雲兮單獨在剋扣他們!

“雲兮,你們怎麼吃這麼好,不是說要節省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