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怒火需有人來承受,等朝廷來問罪,不如自己主動把人交出去,先把自己摘乾淨了。

這命令沒發出去片刻,金老夫人過來了,聽說要捆自己孃家侄子,撒潑打滾,逼著金士釗放人,她甚至放狠話,“士釗,當年你讀書花費良多,你舅舅可沒少幫你,現在你要抓他兩個兒子,要被天打雷劈的。”

金士釗頭大,被老孃逼得心神俱疲。還沒喘口氣,宮裡太后,皇后的申飭下來了,是針對金老夫人,不但奪了她的誥命,還將她貶的名聲掃地。

金老夫人活這麼大歲數,平生最得意的是兒子給她請了誥命,從一個鄉下老婆子一躍成為上京貴婦。現在跌落泥沼,不止誥命沒了,臉面也沒了,今後再難出入高門宴會,不禁頭腦一懵,吐出一口血來。

“娘,娘。”金士釗幼年喪父,寡母將他養大,對親孃的感情還是很深的,此時不得不說出苦衷,“兩個表哥做事不利索,這次觸了陛下逆鱗,恐怕保不住了。非要保他們,咱們金家也要搭進去。”

金老夫人抓住他的手,“無論如何,保住他們性命,萬事都可重頭來過。你去找唐大人他們幫忙,還有睿王殿下,這些年,府上沒少往睿王府孝敬……”

金士釗捂住老孃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娘,要想保住他們的命,只怕要拿出去許多銀兩。現在侍郎府這邊什麼都沒有了,拿不出來。”

金老夫人長出一口氣,“侍郎府這邊沒有,伯府那邊還有。放心,伯府庫房鑰匙在為娘手裡,什麼都丟不了,蓮花屋裡也有不少銀票,都能拿出來用。”

金士釗心神複雜,不想承認,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要將正妻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無毒不丈夫,陛下已經決定立容棠為伯府世子,伯府也快還回去了,還不趁聖旨沒下來之前把伯府搬空,更待何時?

母子倆從月亮門進入伯府,徑直向大庫房走去,誰知到了庫房門口,卻見到了一天一夜沒影子的陶管家,和容氏活著時身邊的得力婆子姚媽媽。

他二人同一眾伯府下人攔在庫房外面,不讓金士釗母子靠近。

金士釗大怒,“陶管家,你是要造反了,敢違逆家主?”

陶管家往常是對他唯命是從,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梗著脖子道:“老爺,你雖然是伯府男主子,但伯府是姓容的,家主是夫人的嫡子,你充其量是親眷。”

:()十品大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