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進門第一天,新郎倌就睡回以前的房間,把新娘丟下不管。”

“唉,誰教我們少爺的痴心舉世無雙,即使新婚也不願讓去世的少奶奶受到冷落……”

什麼?丫環的對話像釘子一枝一枝釘進她的心坎,他不會來了嗎?

“不過這個新進門的少奶奶怎麼辦?難不成只能終日獨守空閨?那也太可憐了吧!”

“不會吧,龍家還要傳宗接代呢,怎麼可能會一直不同房?”

丫環的聲音越飄越遠,還是她的耳朵再聽不進任何一言一語都無所謂了,她終於明白枯等多時的原因,也終於驚覺她當初的想法太單純,他對他亡妻的痴戀仍是堅如磐石的。

她仍坐在新床上沒有絲毫移動,黑暗吞沒了她,脆弱惶恐在暗夜裡一點點一滴的進駐心房,她的未來怎麼辦?她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麻痺變冷,左胸口的那塊地方好像也是……

像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雞鳴聲響起,提醒她已穿著嫁衣坐了一天一夜。

那個早晨好冷。

夏葵驀地睜開雙眼,瞪著頭頂上的花雕床梁,一聲壓抑的低吼在喉嚨,不到一秒鐘立即爆開:“這是什麼該死的王八蛋古董床!”

坐起身,瞪向房內的古董傢俱、古董花瓶,甚至連鏡子都是古董銅鏡!

“這是什麼世界?為什麼我要睡在這間房間?外面一大堆漂亮舒適的房間,為什麼我兒子偏要安排這種房間給我?為什麼我又再次作了這種怪夢?為什麼我會沒有睡著的感覺?為什麼我該死的不能再繼續睡覺?”像要吶喊出所有的不滿,她的聲音直逼雲霄。

撈起枕頭旁邊的鬧鐘——在這裡它反而是最怪異突兀的東西了——六點四十分,夏葵再度大吼:“就因為我要下樓煮飯給兒子吃嗎?就因為今天是老爸的開刀日嗎?”

“啊!”終於給她吼完了,夏葵喘著氣,自問自答:“對!因為要給兒子作飯,因為今天老爸要動手術,所以要起床!”然後她拖著沒睡好的身體,認命的跨下床。

她扯扯頭髮,“天啊,怎麼又是這種怪夢!”

“我要換房間!”七點,夏葵拿著鍋鏟、穿著圍裙,對著正走向餐桌的龍韜大聲提出“意見”。

龍韜笑了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為什麼?”

“我不喜歡那個房間。”她簡單答道,轉過身繼續煎著蘿蔔糕。

自從住進“龍園”後,她堅持替龍韜打理一切生活瑣事,吃穿全由她一手包辦,才不管這佔地數百坪的龍園裡有一堆僕傭可供差遣,更懶得理會一堆規矩的限制——什麼在家不能光腳丫、不能衣著不整;吃飯不能說話、喝湯不能有聲音……天啊,住進第一天她就懷疑這裡是監獄。

當下她馬上對所有人宣告:她不是三歲小孩,絕對有能力照顧自己,不需要人伺候,並以此為由把一群傭人全數遣出“松居”,只要有人固定來清掃就可以了,否則即使健壯如她也無法單獨整理“松居”偌大的居家環境。而那些嚴苛又繁瑣的規矩自然隨著傭僕離去,再不會有人在她犯了什麼錯的時候,正經八百、義正詞嚴的糾正她了。

“龍園”坐落在郊區,建築架構分成三部分:外圍的花園綠地;中間呈字形的主屋;後方的僕傭居所。

主屋又分成三部分:坐北朝南的“梅居”:龍家現正在美國經營國際業務的老爺、夫人的居所。

位屬東方的“松居”:龍家繼承者的居所——也就是龍玄驥的居所。

位屬東方的“竹居”:龍家未成家兒女的居所及客房,現在住著龍青驥及龍赤驥兩人,不過他們在市區有自己的公寓,會不會回老家端看個人心情。

龍韜慢條斯理的喝著豆漿,等到夏葵端著煎好的蘿蔔糕轉回身,他才溫溫的問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