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這一點想說未說的情緒便是眼前這個有幾分木訥冷傲的人見到她的唯一情緒。

夏侯雲曦抬步向他走過去,眸光上上下下的將他渾身看了個遍,好像在檢查自己一件許久不見的物件有沒有哪裡破損一般,只待確定他完好如初的立在她的面前,夏侯雲曦才抬首看向夏侯非白。

“多謝先生。”

一身貴胄龍紋銘袍的夏侯非白已經不再是珞珈山煙雨之中走出來的謫仙人了,但是這一刻,他看向夏侯雲曦的眼神還是那般的溫潤透徹,夏侯雲曦心中感嘆並感激,夏侯非白抬了抬手,一笑道,“蘇璃正在練字,我去看看,你稍後到偏殿來尋我。”

這世上就有那樣一種人能讓你時刻都覺得妥帖,如沐春風一般的在他面前展現從內到外的真實,夏侯雲曦看著夏侯非白走出殿門,回頭看著肖揚偏頭一笑,“虧我還在擔心你,原來你已經被東齊的皇帝奉為上賓,還有官做。”

“你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出現在東齊。”肖揚皺眉如此說,完了又在心裡加了一句,而不是大楚。

當日被救走之後的肖揚過了很長一段半昏半醒的日子,後來等他傷勢好轉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了,吳亞告訴他白鳳的身份乃是東齊的皇帝,且讓他安心養傷,之後吳亞領了差事離開,他的身邊在無相熟之人可以探問,這樣與世隔絕的養傷,一養便是兩個月,他知道既然有万俟宸和白鳳一起出手,她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兩個月的訊息全無,還是讓他整日難安,直到剛才,他的心才終於是落定了。

夏侯雲曦早就知道肖揚被救走了,夏侯非白卻只告訴他肖揚很好,不日便會再見,得知他安全,夏侯雲曦的心也放了下來,這一別,便是兩個多月。

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夏侯雲曦慘淡一笑,“肖揚,怎麼辦,這一下你我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肖揚轉過頭去,“我在大燕也沒有家。”

夏侯雲曦笑意變得明朗,直直的看著他,“很好,這點和我一樣,所以你是要和我同甘共苦了?”

這是個問題,可夏侯雲曦不用肖揚回答,就在肖揚因為她的提問而皺眉的身後她馬上說了接下來的一句話,“既然如此,我們就留在這裡如何?”

“留在這裡?”

肖揚如此一問,繼而又道,“為什麼不是去大楚?”

大楚——

夏侯雲曦微微斂下了眸子,想了一想才道,“要去,但是不是現在去。”

肖揚敏感的皺了皺眉,夏侯雲曦忽然抬眸問他,“你真的不做那公主府都尉?”

肖揚認真的看了看她,點頭,夏侯雲曦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失望,卻是笑著以十分無奈的口氣一嘆,“這樣,可是怎麼辦呢,我有點想做那東齊公主了!”

肖揚一愣,眼底閃過一分不可置信。

“把筆無定法,要使虛而寬,握筆太緊不便運筆,入筆之時順筆而走,行筆之時中鋒用筆,行中留,留中行,制止輕浮油滑,手筆之時要穩紮穩打,將筆鋒收回畫中,如垂露豎,對,這樣——”

夏侯非白握著蘇璃的手在宣紙之上寫他的名字,蘇璃神態認真,一雙眸子隨著那墨汁飽滿的細筆尖走,“夏侯非白”四個大字落在雪白的宣紙上,夏侯非白起身放開蘇璃的小手,下巴微抬的示意她,“試試。”

蘇璃有幾分忐忑,還有幾分羞澀,從小到大她唯一學過的東西是和她姐姐學武,蘇菀不想讓她受那練武的苦,她自己也不曾用過太大的力氣,所以到現在她的武功也上不來臺面,所以這一次對蘇璃來說是絕無僅有的第一次嘗試,夏侯非白的眸光潤透的看著她,她深吸一口氣輕輕落筆。

當那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落定的時候蘇璃的臉紅的像個蘋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