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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這盤殘棋,怎麼也要一個時辰。沒有參茶可怎麼行。”
張舜卿道:“老爺公務繁忙,眼下又正在緊要關頭,哪裡能在此勞神?女兒可不敢佔老爺那麼久的時間,耽誤了正事。”
張居正笑道:“什麼大事能有陪自己女兒要緊?阿古麗,你還不去泡茶?”
他端詳著棋盤,思考一陣,“過去卿兒下棋頗多算計,但是總體而言,還是喜歡堂兵正陣,以大勢壓人,與你對弈如同沙場演陣,隱約有兵戈殺氣。所求的是大勝,不惜子力。如今你的棋風大變,黑白雙方皆吝惜子力,雙方佈局都講求埋伏變化,這樣的棋很耗心力啊。你的身子骨還沒全好,下棋全為消遣,不該如此勞心。”
“女兒多謝老爺掛懷。其實兵法之中謀劃也多,所謂兵不厭詐。女兒過去下棋算計的還是不夠,如同莽漢槍弄棒,於方家眼裡只能算是個笑話。如今勉強算是入門,能入老爺的眼了。世事如棋無定數,女兒打譜對局,倒是覺得樂在其中。”
張居正嘆了口氣,“你這是被帶壞了腦子,一時轉不過來。若是為幕僚做部下,自然要足智多謀才有用處,可是相伴一生的良人,還是該是顧實那樣的赤誠君子才好。至少他不會算計你,也不會讓你費盡心力與他鬥智。”
張舜卿道:“女兒倒是覺得,夫妻兩個於小事上鬥上一鬥,倒也不失為一樁樂事。何況尋個終身依靠,總是要靠的住才是。老爺試想,一個人連自己的祖業都守不住,當真能讓妻子一世不用擔驚受怕?就以眼下而論,若是大父果真藥石無功,老爺丁憂回籍,那位顧世兄除了沿途送行怕也做不了其他的事,就連這送行的盤費,也要問咱們來拿。”
見女兒與自己鬥嘴,張居正不怒反笑,只要她不是之前樣死氣沉沉的樣子就好。如今肯說幾句話,他反倒放心。
“在家裡只有你敢和為父犟嘴,其他幾個兄弟只會唯唯諾諾點頭稱是。你的想法不是沒道理,不過還是太孩子氣了。你年紀尚輕,於夫妻相處之道所知有限。一家人要的是風平浪靜,恩愛美滿,光有本事是沒有用的,還要你能制的住他。否則本領越大,你越要受苦。顧實雖然才具平庸,但勝在本分二字,不會眠花宿柳,不會拈花惹草……”。
張舜卿將一枚棋子佈下,“他也不會幫到老爺什麼忙。這次借周世臣案佈局高拱,全是退思手段,若換成顧世兄,怕是什麼辦法都不會有。”
張居正點點頭,“我承認,那猢猻手段著實厲害。不但在朝堂上鬧起這無邊風浪,還寫了個那個唱本。你的眼光沒錯,他確實可以算是老夫手下一員虎將。可是他的手段不夠光明正大,比如在大理寺詐傷,這不是君子的手段。”
“可是這手段確實把曹應甲斬落馬下了。若非如此,我們想要革掉曹應甲的官職也沒那麼容易,老爺想把人安排進去,也得費一番周折。這回大理寺二卿盡去,我們大可從容佈置,把這個衙門拿到自己手上。”
張舜卿人雖然在內宅,於外朝的事卻並不陌生,她的性情本就是熱中於官場,在家裡也不忘蒐集外面資訊。於此時京師的變化了如指掌,心內也有定見。一邊放著棋子一邊道:“滿朝文武此時大概到在家裡殫精竭慮想著該如何給幾個人定罪。能以一案把高拱逼到這步田地,固然有大勢所趨,各方合力,但是退思本人也足以稱當世奇才。老爺行新法,革弊症,正要這樣的人物為老爺衝鋒陷陣,斬將奪旗。”
張居正搖搖頭,“那也不能拿我愛女的幸福來做代價。你們兩個若是成了夫妻,初時自可恩愛,可是日久天長必生嫌隙。你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可能容忍他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他卻是少年豐流,你三壺叔叔精於相法,給他斷的命格是遍野桃花。那樣一來,你們兩個非要鬥個天翻地覆不可,偏生你的謀略還不及他,我不能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