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科蓮正愛吃這些東西,也就不客氣,隨便的吃。一會聽差將咖啡煮熟了,楊杏園

又親自取出一碟糖塊來,放在史科蓮面前。笑道:“鄉下人學外國排場,是學不來

的,這糖只好用手來拿了。”說著拿了一塊,放在自己杯子裡。又道:“請你多放

上一點糖罷,也沒有牛乳哩!史小姐在令親府上,沒有看見這樣喝咖啡的樣子吧?”

說著,將手上的大茶杯舉了一舉,又把那個大白鋼茶匙,舀了咖啡便喝。史科蓮見

他談論風生,不覺把進門時的拘束狀態,解釋了許多。便問密斯李沒有來信嗎?楊

杏園道:“兩個禮拜前來了一封信。曾提到了史小姐的事。看那樣子她是很惦記的。”

史科蓮道:“她的那番盛意,我今生是忘不了的。就是楊先生種種協助,我也非常

的感激。”說時,低頭用茶匙攪咖啡。楊杏園道:“這事若是老說起來,讓人家聽

見,未免寒磣。萬望以後不要提,若是真要再提的話,我就不敢和史小姐見面了。”

史科蓮見他說得這樣懇切,笑道:“天下哪有協助了人,還不要人領情的。”楊杏

園道:“這是極小的事,也值不得領情呢。不要提罷,不要提罷。”史科蓮不能說,

也就只笑了一笑。她從前在李冬青一處,和楊杏園見面,大半都是和李冬青說話,

和楊杏園交情尚淺,就無甚可說。現在少了一個李冬青,越發找不到什麼話談。所

幸楊杏園的態度,極其自然,先問問學校裡的組織,後又談談李冬青的身世,史科

蓮只是吃著糖,喝著咖啡,臉上帶著笑,跟著話音,附和一二句,坐談了一個多鍾

頭,總算談得還不寂寞。史科蓮因不願久坐,便告辭要走。楊杏園看她很受拘束的

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