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法子

的了,就請先生說出來罷。倘若對於同學沒有什麼妨礙,先生也是落得作個人情。”

陸無涯又在許多卷子底下,抽出兩本白卷子來,遞給陳國英道:“這是剩下來的卷

子,若是填上密斯陳的名字,把原卷子的錯處都改正過來,重新謄在這上面,那不

是頂好的一本卷子,可得一百分嗎?”陳國英道:“那麼,謝謝陸先生,就讓我拿

去謄過罷。”陸無涯笑道:“可是可以,這與我們兩個人的名譽,都有關係,要保

守極端秘密的。”陳國英微笑道:“那自然。”陸無涯道:“這樁事,我良心上受

了很大的犧牲,你把什麼來謝我呢?”陳國英紅著臉道:“我有什麼東西可謝呢,

我打一雙毛繩鞋子送先生罷。”陸無涯搖頭道:“不要。”陳國英道:“那末,請

先生到真光看電影罷?”陸無涯依舊搖頭道:“不去,不去。”陳國英道:“這樣

不好,那樣不好,我們這窮學生就謝不起你了。”陸無涯笑道:“日子長哩,我們

都沒有那樣急,緩緩再說罷。”說到這裡,故意的沉重說道:“這個卷子,可不便

帶到寄宿舍裡去寫,一等人家知道,傳揚出去,我是不要緊,拚了不當平等大學的

教員,你這個犧牲就大了。我們就跳到黃河裡去也洗不清啦!”陳國英聽見他夾七

夾人說上了一陣,心裡怎樣不明白,卻又不好意思駁他的話。便道:“依先生的意

見,怎麼樣辦呢?”陸無涯笑眯眯的道:“依我說,你那個原卷,完全不要,我馬

上和你重新做一篇,你就在我這裡謄好。你交給我,當面給你打上一百分,又快又

秘密。你說好不好?”陳國英聽了這話,很為躊躇,不好答應。一來恐怕在這裡久

了,碰著人,怪不好意思。二來一男一女,藏在一個屋子裡,辦秘密交涉,到底有

點不方便,很不願意。但是照表面說來,人家是一番好意,又不好拒絕,倒覺得很

為難。陸無涯早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不要緊,這時候,我這裡沒有人來。你

要不放心,我可以招呼這裡的夥計,有客來了,說我不在家。把他擋了回去,那就

完了。”說著就喊了一個夥計進來,把這話交代他。夥計望了一望陳國英,答應著

去了。這時,陸無涯把房門一關,笑嘻嘻的對陳國英道:“你等著我要好好的和你

打一槍(口虐)。”這時的陳國英,只好由陸無涯擺佈,就照他的計劃,如法炮製。

等到把卷子謄好,冬日天短,早是燈火滿街了。依著陸無涯,還要留陳國英晚飯,

陳國英道:“天已不早,揀日再來罷。”陸無涯笑道:“你這揀日再來一句話,還

是口頭語,還是真話?要是真話,我才讓你走。”陳國英只得說道:“實在是真話。”

陸無涯聽了這話,也不能再逼,只得叫夥計替她僱了車子,送她回去。臨走的時候,

陳國英紅著臉輕輕的對陸無涯道:“今天的事情,先生要保守秘密的。就是我到先

生這裡來的這句話,也不能告訴人的。”陸無涯笑道:“這是自然的道理,請你放

心得了。”陳國英這才放心回去,一宿無話。

到了次日,陳國英滿想這個問題過去了,誰知不到上午十二點鐘,陸無涯就來

了一封快信,拆開一看,不說字多少,數一數,有十二張八行。劈頭劈腦一句,就

是國英學姊愛鑑。陳國英看了這封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裡就像小鹿撞鐘一

樣。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