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駒笑道:“頭一句,費解得很。第二句,倒是清順些,可是一句又有三個

之字,不太多了些嗎?”富家駿道:“這是求其語調和諧,不得不如此。”富家駒

對他臉上望了一望,笑道:“怎麼樣?你還以為語調很和諧嗎?”富家駿道:“無

論如何,總比你贈晚香玉那種‘碧玉年華二八春’的詩,要強些。”富家駒道:

“我看完了再說,先不和你爭。”再看那詩是:

秋之神帶來的肅殺之氣如何的猙獰呀,

我心房充滿了抑鬱與悲憤而聽此哀聲。

拋棄了的四絃琴彈不出剎那剎那之心鳴,

我要蹂躪菊花之嬌嫩與美術之神離婚。

富家駒道:“慢來慢來,你這本卷子,做得再好,我也不能取錄。因為你犯了

規矩了。”富家駿道:“新詩擺除一切束縛,要什麼規矩?”富家駒道:“不能吧?

你這首詩,似乎有韻,而且句子很齊整。”富家駿道:“你也知道念得有韻,句子

很齊整,這就是節調的和諧呀。”富家駒道:“那末,把一句多一個字,或少一個

字,行不行?”富家駿道:“既不要受拘束,那當然可以。不過我一派為求行列上

好看起見,是主張字數要一律的。”富家駒道:“你的話,一會兒不要規矩,一會

兒又要規矩,太為矛盾。這個我且不說,既是你的詩,主張每句字數一樣多,為什

麼第五句多了一個字?”富家駿道:“不能吧?”於是拿著稿子,用拇指食指,比

著數起來。富家駿道:“哎呀?真的,怎麼這一句,多出一個字來?這是我沒有算

準,把‘拋棄了的’四個字,去了一個‘拋’字就行了。”富家駒道:“這樣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