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吼完世界瞬間消音了,家裡安安靜靜的,各懷心思的想著事,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緩放輕。死一般的寂靜沉默……終於還是我爸發話了。

“我生的是個兒子!”我爸氣得決絕,“女兒如果犯了錯,歡迎回家,我幫她解決。兒子如果犯了錯,就得自己去解決,要不然別回家!”

我低聲回答:“……是。”

“你們倆的問題,你們自己去解決!一天解決不了,你就一天別進家門!一天不是我們兒子!”

我很用力的給父母磕了一個響頭,很響很響,聽著自虐而悚然。額頭重重的砸在地上,留了個血印子:“爸媽,對不起。”

我慢慢的起身,雙腿麻得厲害,一瘸一拐都走出這個現在唯一能帶給我溫暖的家。項北跟在我後面,抿著嘴擔心的看我。臨關門前,我聽見我爸說:“李燃,記住你是個男人;要對自己負責。”

短短一個小時,我失去了暴風雨來臨時避風的港灣,累了時能停靠的休息站。我無家可歸,傷害了這個世界最愛我的人。只有他們是無條件,不求回報對我好的,可我卻讓他們徹徹底底的寒了心。

這一切是為了什麼?為了一個我早已經放棄的人!

當然事情還沒完……

“我來開車。”說完我就自顧自的坐上駕駛座,把車開上高速,往市郊走。我把車飆到120碼,路邊的風景飛快後退。我開啟車窗,任憑風吹亂我的頭髮,嘩嘩譁耳邊全是空氣撕裂的聲音。

“阿燃……”

項北開口想說點什麼,被我打斷:“你別說話,我現在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夜已經深了,月色黯淡,黑漆漆的馬路只靠路燈照亮。

最後我把車停在了海邊,夜晚靜悄悄的,海水是如墨般純純的黑色,海風很大,像是要把人捲入海底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一腳踹出去,把項北狠狠踢出車子,在沙灘上摔了個大跟頭。我緊跟著下來,一拳頭砸在他左臂上,“咔嚓”一聲我確信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我這一拳硬生生把他打骨折了。

項北泛起細細密密的冷汗,他忍著痛不叫出聲。我對著他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你個畜生!王八蛋!你讓我連家都沒有了!現在你高興了嗎!”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冷哼道:“你沒錯……是,是我的錯!是我活該!我痛苦發瘋,我成了路邊狼狽發臭的乞丐,都是活該!”

“不許你這麼說……你還有我……”

“可我不要你!”我聲嘶力竭的吼道,一直壓在心中的絕望,全在這一刻噴湧而出,“我早不愛你了!你還不明白嗎!”我一直不想同他討論這個話題,現在還說什麼愛不愛的,是在倒胃口。

這句話是他的禁忌,像是觸發了開身上暴力因子的開關,即使左手被我打斷也能用柔道技巧把我壓在身下:“那你愛誰?白帆嗎?”

我一口唾沫呸在他臉上:“是!我可以愛上世界任何一個人,除了你!項北你就是犯賤!我厭惡你,噁心你,你還是不要臉的湊過來,你是我養的狗嗎?!”

這個“狗”字一出口,他毫不客氣的揚手就是一巴掌,嘴上也沒停下:“你以為你自己能高貴到哪去嗎?!被我上的時候不也很爽嗎?!現在學起鴨子立牌坊了!”

我大腦被他罵的處於真空狀態,眼前也因為他的話星星直冒,還是嘴反應最快,立刻學著他反駁:“我是鴨子?那我告訴你項北,你那裡是全天下最爛的!你就不配當個男人!”

此話一出,緊接著他用右手砸我的肋下,我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錯了位,腸子扭曲得快要絞斷。我失去還手的力氣,身上更多的地方有疼痛感襲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