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於心的故事是真的。

“特莉莎,你信不信一會兒我們領糧的袋子,會像上次一樣變的更小?”

“信啊!當然信,佩羅先生死的時候我就已經相信了。”

“那就好,哎!”

特莉莎攙著幾個老人停步在隊伍的最尾端,隊伍的前方有兩個被打到瀕死的白人農奴,身旁是幾小袋沾滿鮮血的麵粉。

那兩個人特莉莎見過,不是壞人,他倆前幾年還是自由籍的農民。

“特莉莎,原諒你的母親和哥哥,也許有一天你會理解他們,你要好好長大,將來替我們問問守護神,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好嗎?”

“安蘭奶奶…我…”特莉莎雙眼含淚,攙著說話的老人慢慢向前挪動著,“你們都走了…我…我可怎麼辦?”

那名為安攔的女性老人抬粗糙起皴的右手,笑著揉了揉特莉莎的臉頰沒再說話。

而其身後的某個男性老人則在同一時刻將手中的柺棍砸向隊伍前方一個持鞭之人。

那持鞭人也是個混血,幾個月前還曾邀請達利一起跟隨農場主,可被達利拒絕了。

因為達利是賤民中的自由籍,他看不上農場主,更不想給仇人當狗。

“啪嗒”,歪七扭八且包漿的柺棍落在地上。

那持鞭人兇著臉快步走到特莉莎幾人身旁,不由分說便向他們揮甩起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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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上揚的鞭子末梢抽打空氣發出恐怖的尖叫,還吐出一滴血珠滴在特莉莎悲傷的面龐之上。

又是“啪”的一聲,特莉莎還未聽見鞭子的破空聲就被撲倒在地,身上的安蘭奶奶替她接下了一道又一道甩下的皮鞭。

“啪、啪、啪!”

此刻與特莉莎一對比才發現,這持鞭人才更像那個永遠不會力竭之人,他揮出去的每一鞭都竭盡全力,卻又一次比一次更加大力。

很快,安蘭奶奶死了,死的時候還在護著特莉莎。

而特莉莎死死睜著無神的雙眼,她甚至都無法在第一時間想起安蘭奶奶的名字,那微顫的雙唇怎麼都無法將痛苦和留戀訴說,更別說啼哭了。

至於另外幾個老人,也隨著特莉莎的意識一同失去了名字,將憎恨和不解永遠定格在臉上。

或許,他們真的想對著守護神問出那個為什麼。

眼見不該死的人都死了,持鞭人抹去臉上的血水掃過領糧的村民不屑道:“該死的老東西們,別以為看著我長大就能挑釁我,我的主人早就想讓你們這些浪費糧食的老豬玀死了,呸!”

——

“為…為什麼?”

聽到特莉莎近乎於喘息的質問,持鞭人一腳將安蘭奶奶的屍首踢開。

“嗯?原來是達利的妹妹,也是一個浪費糧食的母豬!”持鞭人眼中的陰狠更勝於前,他要將達利給予他的輕視通通報復給特莉莎。

而依舊有條不紊排隊領糧的眾人,此刻哪裡還有早上出發時辱罵農場主的勇氣,甚至連為特莉莎生出憐憫都不敢。

結果,持鞭人的鞭子還是抽了下去,只一下,特莉莎神情不曾變化的臉上出現一道長長的血肉溝壑。

同那幾個老人一樣,她沒有因為劇痛而發出喊叫,但表情始終保持著崩潰失神。

“嚇傻了?傻了也好,那就更加該死了!”持鞭人搓了搓手裡那賦予他生殺予奪之權的鞭子,正要將第二鞭揮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阻止了他。

“住手!”

——

特莉莎的家中,熟睡的顧開好似做噩夢一般表情變的很是猙獰,可卻沒有醒。

再看他的臉上,出現一道自額頭延伸到脖頸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