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安格斯不是沒聽過俗話,在他所處的陣營裡,不乏華夏一族的映照世界,所以對此話他倒是聽的耳朵都生繭了。

“管他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反正我一路上所看到的資訊都與早先了解的並無多大出入。”安格斯甩了甩沾滿血液的右手,舉目四望之下依舊無甚變化,皆為血肉骨。

除了不遠處多了個頭頂一朵粉白花的大漢之外,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正常又不正常。

安格斯只是了了漢陽一眼便離開了,因為他可不想被堵在虛無裡,畢竟他可是當爹的人。

“可惜了,那麼多好節目我是看不到了,哈哈…沒想到一團和氣的神族也有如此糟心的一天!”

當安格斯即將跨過虛無和夾縫的界限之時,回頭不經意的一眼卻看到了令其頭皮發麻的一幕。

只見那難觀全貌的黑色宮殿已敞開大門,從中走出一個身穿綠色素衣、一半骷髏一半血肉的女子,只一步便來到安格斯身後。

那女子只是衝著安格斯微微一笑,便讓他的靈魂都在驚顫。

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安格斯僵著脖子乾笑道:“界主大人,好久不見,很榮幸能夠再次見到你。”

“安格斯,你當年在初界也算一等一的梟雄人物,就連我父也為你鞍前馬後了不知多少歲月,為何還與我這般客氣呢?”初言語間用自己沒有皮肉的左手輕輕搭在安格斯的肩頭。

正當安格斯感覺到體內的血肉正在被快速抽離時,身後的初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聲嬌喝後閃身消失。

見有了逃跑的機會,安格斯根本來不及生出慶幸,直接一步邁出跑回夾縫裡的魔界了。

“他孃的,當初界的初不再是界主?這怎麼可能,她這麼強,我看沒人能將她從那初界界主的寶座上拉下來。”

——

“大蛇一顆畸形卵便可孕育一界,可這樣的世界只產一位神明,這一位神明的成長則需要吞噬這一界的所有。”

“漢陽、羞月、震星都活了,何必再執著於讓我復活呢?讓我代母親去死不好嗎?”初行走在令人難以理解的夾縫之中,長著皮肉的右手牽著耄耋之年的神皇。

眼下的神皇就像老年痴呆患者一樣什麼都沒做,只是乖乖聽著女兒嘮叨,偶爾還會配合的咿呀兩句。

“父親,我從小就知道你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子漢,為了這個家你已經付出太多了,你也是時候該歇歇了!”

“我沉睡的日子裡,你於輪迴中先其他人一步復活,後獨自前往大蛇卵巢撬動另一現實,不僅使得自己差點成為唯一,還導致那個宇宙只剩一顆孤零零的藍星孕育著生命。可結果呢?這一世母親剛好成為少的那一人,而我也被一條不知從何而來的生路驚醒,一切都結束了。”

興許是想起了最遙遠的從前、以及輪迴歲月裡的諸多種種,初並沒有再繼續訴說,而是拉著自己的父親來到一處盡是七彩華光的空間之內。

當那些七彩華光鑄成一座囚籠,當神皇聽話的鑽進去後,初的身上已再無半點血肉。

“弟弟妹妹、還有阿一,他們還需要一點時間和契機便能復活。雖然不知道誰打通了路,但女兒現在真的不能讓你繼續下去了。”

“父親,您就好好在這裡休息吧!等母親將我最後的生機吸取,我會在出嫁的那天看著你們安全上路。”

囚籠外,初的肉體一點點消散。

囚籠內,神皇漲紅著臉死死盯著外面。

當初化為一團灰燼,一縷青光從中飄出又鑽入囚籠。

這是神皇用自己的靈魂加上過往的記憶和思念,耗費無數時光才塑造出的死魂,就是為了將獻出一切的初復活。

在經歷了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