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春草說讓李石娃跟他睡一晚,也沒反對,就是特別挑剔的看著他,像看一個小髒猴。

李石娃訥訥的道:“我洗手洗臉了。”

“光洗手洗臉可不夠,跟在少爺身邊的人,都得乾乾淨淨,香噴噴的才行。去打點熱水來,把身上洗了。”

李石娃羞紅著臉道:“我,我去別的屋洗。二狗哥等我一下,一會就好。”

桂二狗頭一次聽人叫他哥,就是二狗這個名字有點拉胯,心想著明日要讓少爺給自己改個名字。

三太爺領了大丫回家,一路上問了許多問題,大丫都一一回答,末了說,“爺,公子和春草姐姐待我挺好的,和他們吃的一樣,還給我扯布做新衣,活也不重。他們都是好人。”

三太爺打著火石,點燃了煙鍋子,吧嗒吧嗒抽著。

容公子確實是好人,可他的兒子們,能接得住嗎?

回了自家,聽到三太奶嘴裡罵罵咧咧,指揮著兒媳婦們推磨捻米。

錢氏一開始還幹活,沒多大會,二房屋裡傳出容小寶哼哼唧唧的聲音,“娘,我肚子疼。”

“哎!娘來了。大嫂,你先推著,我一會來。”

周氏道:“你去照顧小寶吧,我一個人就行,這也沒多少。”

每回都這樣,錢氏總有藉口躲懶。

大丫沒有吱聲,進了磨房幫娘一起推。

雜物房裡,容大山掌著燈找傢伙事,被三太奶罵,“天亮了不能找?燈油不要錢嗎?”

容大山為難的道:“娘,咱家做木工的傢伙事都不知道放哪了,明天一早找不見,我怎麼去大院子做活?總不能在家找半天工具再去吧。”

三太奶就不說話了,又來挑大丫的錯,“你不知道早一點回來的?家裡活計這麼多,憑你娘一個人做得完嗎?”

大丫嘴皮哆嗦,她心裡覺得委屈,自己在大院做活,也不是白做,會給錢的,怎麼家裡的活也要做?再說家裡的活都是娘該做的嗎?就算奶是老年人不幹了,二叔二嬸不也閒在家嗎?推磨這樣的活,難道不該是男人做更省力嗎?

可是她只敢想,完全不敢說出口,爹和娘都沒有意見,自己說,不是找打嗎?

“我知道了奶。”

三太奶打眼就看見了大丫拿回來的一匹布,嫩綠的荷葉色,煞是好看。

“這是什麼?大院那邊給的?”

大丫臉色一變,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奶,這是春草姐姐給的,她說在公子身邊做活得穿的乾淨,不然讓別人見了笑話。”

周氏也停了手道:“娘,這是那邊給大丫做衣裳的,你拿去了,明天怎麼跟人交代?”

三太奶橫她一眼,“怎麼,你們娘倆以為我要貪了這匹布?把老婆子想成什麼樣了?”

可惜了,是這麼嫩的鮮亮顏色,不然裁幾尺,自己也能做件褂子。

她剛一放下,錢氏聞聲走過來,“娘,什麼料子,我也看看。”

上手一摸,細軟柔滑,舒服至極,頓時眼前一亮,“娘,這個給小寶做一身裡衣,穿著定是十分舒服的。”

事關孫子,三太奶立馬不淡定了,“料子是好料子,就是這顏色不適合男娃子。”

“那有什麼打緊?娘,裡衣就穿在裡面,誰看得著?在說小寶還小,就是穿了鮮亮顏色,那也沒人笑話。”

“說的也是。”三太奶說著,衣料子又抱了起來。

大丫的心都提了起來,眼淚汪汪,直看她娘周氏。

周氏再怎樣綿軟,這時候也知道替女兒爭取,“娘,這衣料子不是咱家買的,是大院那邊賞給大丫做衣裳的,給小寶穿上了算怎麼回事?不是要被看輕了嗎?”

三太奶又猶豫不定了,她雖然疼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