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到閩州,確是有件重大事情要辦,知道再也不能耽擱了,便只好和她分手,並約定日後見面之期。可是到約期當日,她並沒有出現,教我好生失望。

如此過了半年,一日她突然到青剛嶺找我,那時我方知道她是心懷鬼胎,半年前的相遇,卻是她設下的圈套,存心引誘於我,並在咱們交歡之時,暗把劇毒種入我體內。自此之後,我便受制於她,再無反抗餘地。」

白瑞雪聽得柳眉輕蹙,心想那女子想必便是瑤姬了,但瑤姬此人,說什麼也是自己男人的女兒,為著天熙宮和紀長風的聲譽,實不宜在人前多說,便續問道:「聽你這樣說,血燕門的門主,便是那個女子了?」

唐貴搖頭道:「不是,血燕門門主是個男人,而且武功異常厲害,迄今為止,我仍沒想出他是何方神聖。」

白瑞雪心中一凜,心想道:「不是瑤姬,又會是誰?難道天熙宮與血燕門之間,內裡當真有著什麼重大關係?」便又再問道:「既然那個門主的武功如此了得,想必是當今武林中的響噹噹人物,你又怎會不認識他?」

史通明道:「血燕門的殺手群,見面之時,人人全都要戴上頭罩,其身分樣貌,是全然保密的,門規早已定下,彼此之間不得相互交談身分,違者需受割舌之刑,咱們平時的呼喚,都以代號來作稱呼,當然門主也不會例外。」

白瑞雪問道:「你們還有和那女子見面麼?」

史通明點頭道:「史某與唐兄弟一樣,當初身上中了劇毒,卻不自覺。直到快將半年,我體內突然產生變化,只覺渾身血脈燥熱難當,終日慾火如焚,而那股淫慾之念,卻逐日大增,宛如吃了春藥般。最奇怪的是,我胯下的陽物,由朝至夕,就是昂然不倒,直是痛苦難當。就在我忍無可忍之際,那女子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她還對我說,在半年之前,她已在我身上下了毒,每到半年,體內的劇毒便會發作一次,若不及時得到解毒,毒發之時,將會陽息盡洩,直至脫陽而死。

而當今世上,可說無藥可解,唯一能為我解毒的,便只有她一人。

「當時我聽後,不禁大吃一驚,著實憤懼交加,卻又傍徨無計,但體內確實有中毒的現象,教我又不能不相信。最後她提出一個條件,只要我能為血燕門效力,成為血燕門的殺手,每半年毒發之期,她自會現身施救,為我暫時解去體毒,若然我不答應,她也無能為力。那時我心想,堂堂大丈夫,豈能貪生怕死,甘心受制於人做這些無恥的勾當!我在腦間電轉思索,心想自己橫豎一死,倒不如在死前先把這淫邪女子當場斃了,就是自己不幸毒發身亡,總好過留著她為害人間。

「我當下把心一橫,便與她動起手來,豈料這女子的武功相當厲害,是我所料不及,才鬥上十多招,史某便已給她點倒。接著她對我說,要是我不肯歸順他們,或是中途背叛血燕門,不但我活不成,就是連我的家人,門人子弟,都會成為血燕門追殺的物件。當時我聽見後,想起血燕門直來的手段,心下怦然一驚,不由神喪氣沮,縱是自己不畏身死與之頑抗,也未必能就此了結。最終我為著一家數十口的性命,只得吞聲忍氣,投降歸附,讓我不得不屈服下來。」

白瑞雪聽到這裡,也聞之震駭,方知道血燕門果然心毒手狠,無所不用其極,她相信唐貴的遭遇,自當大同小異,也不再多問於他,便道:「據知血燕門暗運火藥至越州,究竟所為何事,兩位可知道麼?」

唐貴道:「我二人只是接到那門主的命今,叫咱們護送火藥至此,暗埋在擂臺地下,但用意何在,咱們著實不大清楚。」

白瑞雪雖然早已料到,但還是暗叫一聲「好險」,心想他們把火藥埋在擂臺,還有什麼好事。血燕門為鬼為蜮,果然存心不良,今趟幸好發覺得早,要不然真個禍患無窮,兇險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