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裡傳來小孩子的哭聲,蘇玉祥皺眉把藥碗推開,不悅的喊了一嗓子:“快去看看!小爺都哭了,你們這些奴才們還無動於衷!”

早有奶媽子把孩子抱了起來,哭聲漸漸地低了下去。靈芝看看左右無人,便悄聲回道:“爺知道麼?那位人人都敬仰的姚太醫怕是不行了。”

“嗯?!”蘇玉祥立刻瞪圓了眼睛,“不是說為了救皇上受了傷去莊子上休養了嗎?怎麼就不行了?”

“奴婢是說她的醫術怕是不行了。據說一直養到現在也沒養好,以後怕是沒辦法給人治病,只能窩在家裡當她的將軍夫人了。”

蘇玉祥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道:“你莫不是說胡話呢吧?”

靈芝扁了扁嘴巴,不樂意的說道:“這話是從三姑奶奶的嘴裡說出來的,奴才還親眼看見奶奶聽了這話都哭了呢。連大姐兒都知道這事兒,偏爺不信。”

“不是我不信,這事兒太懸了。她醫術那麼好,怎麼可能就一下子沒了呢?她又沒摔壞了腦袋。”蘇玉祥說著,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那不是……人家懂那什麼玄門氣功嘛!據說是因為給皇上治傷,把那什麼氣一次用盡了!水乾井枯,再也生不出來了,所以那神奇的真麼針灸術就失靈了。”

“那她不是還研製了許多新藥?連爺現在不也用著她研製的補血益氣丸呢嗎?”經歷過大事之後,蘇三爺的腦子漸漸地拐過彎兒來了,之前姚燕語對他的恫嚇已經被父母雙亡的悲傷所沖淡,如今他似乎能理智的面對自己的現狀了。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靈芝扁了扁嘴巴,她還以為這個訊息會讓三爺高興呢。

蘇玉祥喝完了最後一口藥把碗遞過去,淡淡的說道:“時候不早了,睡覺。”

靈芝喚了婆子過來收拾,自己則扶著蘇玉祥起身往屋裡去。

蘇三爺聽見這些訊息並沒怎麼高興,定北候府裡卻有高興地人。

清平院裡懷著八個多月身孕的封岫雲半躺在一張藤椅上看著半空的明月,一邊撫著圓滾滾的肚子一邊輕笑,臉上盡是得意之色。姚燕語不行了,再也威風不起來了,如今只能夾著尾巴跑去莊子上養病去了

想到這些,封岫雲又斂了笑意,冷冷的低哼了一聲,心想若是她早兩年倒黴,如今自己就是侯夫人了!這整個定北侯府都是她說了算,二房算個屁?姚鳳歌又算個屁?!如今這些人一個個都壓在自己的頭上,想想就窩火!早晚有一天把這些跟自己不對付的人一個一個都收拾了!

“姨奶奶,天氣涼了不宜久坐,還是回房早些歇息吧?”旁邊侍立的小丫鬟看著封岫雲臉上忽喜忽怒的神情,低聲勸道。

“好吧。”封岫雲又扭頭看了一眼東廂房的窗戶紙上迎著的一個低頭做針線的剪影,扶著小丫鬟的手起身進屋去了。

而東廂房裡住著的李佳慧則在燈下認真的縫製一件湖綠色的小夾襖。

早幾個月封夫人便已經請了太醫過來悄悄地給兩個姨娘都診過了脈,據說大姨娘肚子裡懷的是個小爺,而李姨娘肚子裡這個是個姑娘。自古有紅男綠女的說法,所以李氏給自己的孩子準備的小衣裳,襁褓之類的都是綠色。

其實李佳慧聽說自己肚子裡懷的是女兒的時候反倒鬆了一口氣。

她自己的身份在這裡,縱然生了兒子將來怕是也不能認的。定北侯府裡大房不比三房,將來是要庶子來承襲爵位的,所以這庶子要記在夫人的名下用心教養,絕不是她這樣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