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也幸好皮囊只能浮到岸邊,進不了第二層禁制,他們巡了半個山頭,重新畫了幾個陣後就返回了睡覺的洞穴。

除了白蘞,其他人吃晚膳時多少有點食不知味,白澤安慰道:“沒事,只要我們的陣法不破,魔物進不來的。”

白蘞在一旁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白澤說一句他跟著點一下頭,把蓬萊地仙都看笑了,她道:“若是真到了陣法被破開的時候,幾位仙君只管放手一搏便是,難道我們還怕了它們不成。”

朱雀幾人紛紛點頭。

白澤照例晚上沐浴後守著白蘞睡著,等到聽見床上呼吸聲已經勻稱下來,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洞穴外,望著還依然籠罩在濃霧裡的夜空,嘆息道:“地仙也睡不著嗎?”

粗壯的大樹下,老婦人從陰影中現出身形,緩緩道:“是啊,想想咱們遠在外海還會受到魔物的侵擾,岸上戰況該有多慘烈……”

有多慘烈……

千年前已經經歷過一次的白澤只覺得連回憶都是滿滿的苦痛,他沉默了一會兒道:“島上的禁制,也許還能撐上半個月……幾位仙君確實該長大了,先前是我太過溺愛,總是希望他們能活得更快樂,可是有時候是沒有選擇的。”

老婦人道:“上仙言重,幾位仙君只是到了需要肩負責任的時候,無論是生是死,從命裡早就註定。”

白澤淡淡道:“或許吧。”

如果蓬萊仙島最後當真被魔物攻破,他們自當拼命反擊,死得其所。

只是可憐了小草……蓬萊入了大海便是孤島,與世隔絕,卻也無處可逃。

之後幾日每每到黃昏時分,仍舊有大量的黑蟲聚集在禁制上空,它們不知從哪兒漂來,明明蓬萊已經轉移了好幾次位置,還是一路被跟隨著。

直到十日後,老婦人臉色慘白地發現岸灘上一塊岩石已經浸泡在海水中多日,原本海潮有漲有落實屬常態,但似乎從蓬萊被魔物襲擊的那一天起,這塊岩石就一直淹沒在水裡,海潮並未退下,反倒越漲越深,她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上仙有沒有覺得,蓬萊在往水裡下沉。”

白澤驚疑地回望著老婦人道:“地仙的意思是……”

“只怕那魔物之所以能一直跟著我們,是因為它本來就在島下。”老婦人用柺杖敲了敲沙地。

那放出無數皮囊的魔物緊緊貼在島嶼的下方,隨著島嶼一起流動,如此一來,無論他們如何躲藏都逃不脫它的追擊。

白澤已然臉色大變,禁制和法陣即使不斷修補也不可能足夠撐到戰事結束——青龍與鳳凰回援,所以想要脫離如今的困境,就只能先行擊殺魔物。

然而魔物沉在水中,在他們一行人裡,只有玄武能夠下到海里去戰鬥,但那樣幾乎等於讓玄武去送死……

“要把魔物引到島上來。”白澤道,“然後島上的禁制撤掉,只有這樣魔物才不會又沉入水裡去。”

老婦人點頭。

不過暫且不論撤下禁制有多危險,去水底下吸引魔物上岸依舊只能由玄武去做。

白澤把自己的想法和玄武說了,朱雀和白虎都聽得臉色蒼白,可綠衣少年卻只猶豫了一瞬就點頭道:“我去。”

如果可以,白澤也不想把重擔全壓在少年一人身上,他道:“有可能會死,會受傷,到時候在水底下,我們都救不了你。”

玄武搖搖頭道:“只是把它引到岸上來,我可以的!”

白澤在海灘邊上新畫了一處禁制,他讓白蘞老老實實站在禁制裡面,本來也可以畫得離等會兒打鬥的地方稍遠一些,只是那樣小草不在他的視線之中,總是心底不踏實。

白蘞大概察覺到周遭氣氛的凝重,乖乖應下了。

幾個少年相互鼓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