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都稱職,外人只道沈家當家的寵小兒子,殊不知沈湛這個哥哥才是把沈清從小護在懷裡長大的,一點委屈沒讓他受著。

“應該的。”沈湛面有異色,“父親,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沈湛離開許久,沈務還不能回過神來。沈清命好,出身好,有沈湛這個當哥哥的一路護著長大,而張釋與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面又受了多少風吹雨淋呢?他當年連一句英語都說不全就被扔到了A國,怎麼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呢?他在外面連個認識的都沒有,受人欺負了有誰能護著他呢?他生病了怎麼辦,他吃得慣外面的東西嗎,他過得累不累……

果然只有對一個人真的上心了,才會這樣事無鉅細的操心。沈務想著,只好繼續盯著窗外。

☆、第二十章 沈湛番外(一)

第二十章沈湛番外(一)

沈湛已經不記得關於沈清的記憶從何時開始,好像他的人生中,一直有這麼一個人,一直跟在他身後,小時候奶聲奶氣叫哥哥,長大後三天兩頭惹禍,讓他收拾爛攤子。

沈清幼年時漂亮得像個瓷娃娃,只要沈湛出現在視野裡,他就會咧著只有一兩顆乳牙的小嘴樂呵呵地笑,蓮藕一樣的小胖手高高舉起,咿咿呀呀的要哥哥抱。沈湛這一抱就抱了十年。

沈清四五歲的時候被沈家旁系的小孩欺負過。那時他學業甚重,每每抽出時間來時已是夜深,沈清早就睡了,而他早起離家時沈清還在夢中,他和沈清只隔著一道牆,卻幾乎沒有時間抱抱他,親親他,聽他口齒不清的唸叨。

那天旁系的嬸嬸有事相求,那家孩子也是被慣壞了了的,趁照顧沈清的保姆不注意,把他從花壇上推了下去。沈湛那天回的早,親眼見著自家的奶娃娃頭朝地栽下來,他的腳比腦子先一步動作,把沈清抱起來時,還帶著奶香的小娃娃嚎啕大哭,一張圓臉哭的通紅,他額角直直磕在地上,傷口沾著沙土,血流了半張臉。

“寶寶不哭,寶寶不哭……”沈湛心疼地抱著沈清,小心給他擦臉,不讓混著血水的眼淚流進他嘴裡。

“哥哥……哥哥……”沈清邊哭邊叫哥哥,叫得沈湛的心一揪一揪跟著疼。

嬸嬸家的孩子還站在高高的花壇上,沈湛抬頭看那孩子,怒不可遏。

他把沈清輕柔交到保姆手上,跳上花壇,照著那孩子肚子一腳踹下去。沈清三歲習武,一腳用了十成勁,那個孩子摔在花壇下,抱著肚子連哭都哭不出來。

家庭醫生來得及時,沈清的傷看著嚇人,好在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那之後,沈湛對自己發誓,決不讓沈清受半點委屈。

卻還是讓他受了委屈。他十歲時被人綁了去。沈湛知道後那幾夜幾乎沒睡過覺,閉上眼全是弟弟在綁匪手上遭到怎樣的虐待折磨,他根本不敢想。

好在還是救回來了,好在生命無礙。

十二歲的沈湛守在十歲的沈清床邊,聽沈清睡著時說夢話,一句一句全都是“釋與哥”。

釋與哥。

沈湛對張釋與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惡,父親的養子,沒什麼存在感,見誰都是一副懦弱的樣子。不過沈湛知道沈清對張釋與有多討厭,他曾不止一次跟沈湛抱怨過張釋與讓他在學校被同學取笑,他的那些同學把張釋與稱為是“沈清的拖油瓶”。

“誰敢取笑我們阿清小少爺,你說,哥哥幫你教訓他。”說這話時沈湛摸著沈清毛茸茸的小腦袋,另一隻手捏了捏他小巧精緻的鼻尖。

沈清剛好長到不想被別人當寶寶的年紀,自然不願說,氣呼呼地揣著小手不理沈湛。

這麼厭惡張釋與的他的弟弟,夢裡喊的都是“釋與哥”。沈湛知道張釋與救了沈清,心裡還是不舒服——這麼個玉琢般漂亮的弟弟,本來就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