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太緊張。沈湛的反應總算讓管家吃了定心丸,終於找回主心骨,請示了沈務後退下去,著手處理善後的事。

接近天亮,張釋與的手術才真正結束,他麻藥勁還沒過,仍是昏迷不醒,頭被紗布纏了好幾圈,面色蒼白,嘴唇都沒半點血色。

“醫生,釋與怎麼樣?”沈務問。

那醫生連夜做了一趟大手術,眼底泛青,表情也很疲憊,摘下口罩道:“釋與少爺外傷無礙,只是他的舊傷和後遺症,還要進一步檢查,至於先生說的失明問題……我們暫時也無法解決。”

“醫生受累。”沈務朝站在旁邊的手下使個眼色,那人立即意會,麻利遞上一疊信封,重量厚度都很紮實,“醫療費用我已讓人打到醫生賬上,這些是我私人謝禮。”

醫生也不客氣,接過信封,“謝謝先生。”其他醫護人員也都挨個得了“謝禮”,朝沈務道完謝,識時務先後離去。

沈務和張釋與住了同一間病房,他特意讓人調整了病房裡的佈置,調整後兩張病床相距不過半米,沈務躺在自己床上,長臂一伸就能握住張釋與還打著吊瓶的手背。

張釋與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受傷太重,兩天過去都沒有要醒的跡象,沈務沉不住氣,黑著臉質問醫生,把醫生嚇得不輕,給張釋與照CT拍片子做檢查,就差把他剖開來分析,檢查來檢查去也沒查出什麼毛病,只好支吾道是舊傷導致的後遺症,一時間也無法解決。

張釋與處於昏迷狀態,無法自主進食,每天輸營養液,幾天下來,本來就沒什麼肉的臉以看得見的速度消瘦,持續輸液使得手背上扎滿針孔,手腕上細細一層皮,皮下的青筋一根一根清晰可見。

沈務守著張釋與幾天,就這麼看著他一天天瘦得皮包骨,無可奈何。

沈務臉上身上的小傷口結痂癒合脫落,最後看不出半點痕跡,頭上纏著的紗布也開始拆了,張釋與還是沒醒。

張釋與在病床上昏睡的日子裡,皺著的眉頭從未鬆開過,沈務開始怕,怕他就這麼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

是不是做錯了?沈務無數次在張釋與病床前反問自己,怎麼到了這個歲數,還這麼沒耐心?多等一段時間,讓張釋與徹底放下戒心,讓張釋與慢慢接受自己,是不是現在的局面就不會發生?

他一面反問,一面否定。就算張釋與真的放下戒心,也只會把他當成父親,某一天被他發現,最終還是一樣的下場,這一天早晚要來,早一點晚一點,又有多大不同?

他這次是真慌了。後悔,再找個不能後悔的理由定定心神,好讓自己不那麼恐懼。開弓沒有回頭箭,沈務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早沒了後退的餘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四十一章 兩難

第四十一章兩難

張釋與外傷開始痊癒,卻還是昏迷。各個醫生都拿張釋與沒辦法,沈務左思右想,通知了張松年。

心病還需心藥醫,張釋與的病一般大夫救不了,只有靠張松年。

張松年趕到醫院後,看到病床上的張釋與,一口氣上不來,差點也暈過去。

“沈先生,釋與剛回國時心態平穩,心情甚至還不錯,如今搞成這樣,你怎麼跟我交代!”張松年厲聲喝問,“莫非這就是沈先生口中的父子之情!莫非這就是你的……你的……”家醜不可外揚,病房裡有醫生護士,病房外還有沈務的一干手下,他猶豫半天,“愛慕憐惜”四個字沒敢說出口,只能重重哼了一聲。

張釋與長得既不像沈務,也不像張採欣,沈務看見一臉憤懣的張松年,才發現原來張釋與長得竟有幾分像這個外公,生氣的時候瞳孔收suo,帶點刻薄相。

“釋與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沈先生,你難道不該給我解釋清楚嗎?”張松年喘了幾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