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生母親生前雖然是生了重病,只是女兒十分孝順,而且是又聽話又伶俐,一直服侍到老死,這一輩子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只是長生仍然很捨不得,抹著眼淚說道:“我娘從前過著苦日子,等我差不多安頓下來了之後,卻一天好日子也沒有享受到。”

長生聽說雲錦準備去京城之後,她忍不住說道:“小姐,你可要我相公給你噹噹賬房?”雲錦微微一呆,回答說:“長生,你為什麼有這樣想法?”

“唉,我公公的仇雖然是報了,可是在衛家我相公自然是呆不下去。”她眼珠一轉看著雲錦,有些渴求,又不敢表露得太明顯。

她心中有些忐忑,然後這時候看到了雲錦若有所思的樣子。說實在話,這一去京城,有個賬房打理也還在其次,最最重要的就是就算自己和母親能打理事情,拋頭露面,有些事情,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一堆鶯鶯燕燕的,自然是有些不便之處。

若是隨便僱一個,那也一是不知道根底,二是說起來也不好聽,無端壞了名聲,背後也容易引起別人的閒話。不過長生那丈夫不止生得花朵一樣,能假扮成女人,又是已經成親的,料想也無甚尷尬。

所以雲錦也就應許了這件事情,含笑輕輕點了下頭。又囑咐長生快些準備,長生連忙說道:“少夫人,實不相瞞,我和相公本來也有離開錦州的打算,一應事情已經準備得很妥當了,所以要離開也是無甚關係。”

雲錦聽見了,就微微的點了下頭。心中忽的有些酸酸的,又低聲說道:“以後也不須得叫我少夫人了,就如曉蘭一樣稱呼就是。”

長生聽見了也就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那微風吹過之後,雲錦心中嘆了口氣,見著風捲著葉子飄落一念著自己要離開了,還真是有些微妙的感覺。

匆匆幾個月過去了,如今算算,雲錦也就在京城約莫來了半年多了。現在天氣冷了起來,雲錦也穿戴了皮衣皮帽,又在桌子邊坐下了,手指撥著算盤珠子,正在看今年的賬本。

來到京城,最開始一段時間,自然是有些忙亂的。京城的地價那是絕對不便宜,普普通通的一塊地皮,居然能炒賣到幾百兩銀子,還不是最繁華的地段。在錦州買個同樣的鋪子,二三十兩,也就是足夠了。

況且無論什麼東西,也比錦州要貴些,雖然趙家帶的銀子還算充足,不過也只能忍著來用。生意最開始不好做,只是現在宣傳好了,名聲有了,又有幾分信譽,雲錦也發現生意是好做了很多。

她和文氏拋頭露面,雖然還是不免有些閒話的,只是別人看他們處身是極正的,所以也是有人敬重的。不過到了京城,雲錦倒是發現了,為什麼採鶯要跟著自己過來。只因為她的那個書生情人,因為趕考來到了京城,所以採鶯也先陪著來了,有了一個照應。

再說在家的時候,家裡人也嘮叨,如今索性也不聽了。這小妮子這一招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如今她那個情人沒有中,在京城開了書畫鋪,幫人寫字,又畫些吉祥的畫,日子雖然清苦,倒也能果腹。

採鶯倒是痴心不改,雖然是知道那個書生沒有考上功名,倒是來看他。雲錦心眼兒靈活,眼見快春節了,就介紹一些朋友去那書生那裡寫春聯買年畫之類,最近生意倒是不錯,而且也能多得些潤筆的費用了,過年也是好過一些。

曉蘭卻也更好了,如今鋪子做大了,有請人來幫忙了,最近曉蘭就看中了那夥計。小夥子家境不上不下,人卻是老老實實的。看起來年紀不同了,心理也有了變化。

曉蘭也是想踏實過過日子了。雲錦也不覺欣慰很多。現在這個時候,曉蘭就走過來,含笑說道:“小姐,你怎麼還不休息呢。”

“快過年了,這些日子也要將賬給算清楚,該討回來的,就一定要將畫兒給討回來。等過了年,也合該好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