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和往常一樣,神色呆滯,不回應也不抗拒,任他折騰。

“老師,要開學了。”

關野給他擦完身,利落地換上乾爽的病號服,又就著水在旁邊颳起了自己亂糟糟的鬍子,“江教授叫我明天去學校一趟。”

他偏頭看了看邊牧,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鋒利的刀片停在脖頸上頓了頓,很快又鬆了勁兒,繼續刮鬍子,“老師,你別怕,我就去半天,很快回來的,明天沒有安排電療,剛護士來說加了……”

他盯著虛空,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最後摸出手機看了看才道,“對,加了兩瓶營養針,你太瘦了……我會叫護士調得很慢,不會難受的,你放心……睡一覺就又可以看見我了。”

他刮完鬍子,收拾東西時看見旁邊的快餐盒,也覺不出自己是餓還是不餓,但好像挺久沒吃飯了,吃點吧。

開啟飯盒,一股難聞的味道散發出來,似乎是……餿味。

關野盯著面前明顯不新鮮的快餐皺起了眉,醫院飯堂的送餐也這麼不靠譜嗎?

不對…他隱約想起來,好像上回給邊牧擦身時,飯盒就已經在這裡了,所以到底放了多久……

但最後他還是沒想起來,算了。

“叮叮叮…”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關野看看手機上明晃晃的“關縱”,緩了幾秒才慢吞吞地接了。

關縱打給他很多次電話,但他從來沒接,也根本沒精力處理這些破事,可今天不知怎麼的,他想是時候接了。

“喂?”

“……”對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像是被驚著了。

關野不太想說話了,“不說我掛了。”

“誒!別掛!”關縱急了,“我說,你別掛電話……”

“說。”關野伸手握住邊牧的手,冰涼乾燥,空調房太乾了,剛剛擦拭的水分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想著明天出去是不是該買些潤膚霜回來。

“你……邊牧怎麼樣了?”關縱斟酌了半晌,憋出來一句。

“還行,穩定了不少。”說起邊牧,關野的語氣柔和了些。

關縱又是一陣沉默,其實他不太知道該說什麼,上回那件事,他以為關野當眾出櫃已經是最糟的結果,誰知後頭還有一連串的多米諾骨牌。

邊牧的事公之於世,舊病復發,江教授停職,關野更是沒和他商量就直接停學失蹤……

出櫃似乎都沒那麼重要了。

他從剛開始的怒不可遏,到後面的無可奈何,憂心忡忡。

關野的性子他太瞭解了,憋不住事,像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爆,可他在學校惹了那麼大的禍,卻沒有再到自己面前踩上幾腳,這就不對勁了,根本不符合關野的個性,一定是出事了……

他不停地打電話,沒人接,跟去三院找人,又被堵在外面。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他甚至厚著臉皮求過江教授,讓他進三院找關野,但多年的好友根本不願意理他,像是因為痛恨關野,進而遷怒他這個老子……

關縱問,“你後面打算怎麼辦?”

關野按摩著邊牧的指關節,剛想說話,就聽見手機裡面傳來嬰兒的哭聲,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