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北京,已經算不錯了。

邊牧抱著他,輕聲安撫,“關野,冷靜下來,抱一下好嗎?”

關野僵硬地伸手抱住他,把臉埋在邊牧的肩膀上,壓抑道,“我不服,憑什麼他可以那樣,他還有臉叫我接受?他怎麼有臉叫我接受……”

邊牧抱著他,“沒關係,不想接受就不接受,你不願意,那就不要原諒……”

關野愣了愣,抬起頭來,他根本沒有想到邊牧會這麼說。

周圍的人,每個人都在勸他息事寧人,勸他回家,勸他不要意氣用事,就這麼算了……

“老師,你是說真的?”

邊牧揉著他的頭髮,“是真的,無法原諒就不原諒,不能接受就不接受,等你有一天能看開了,再放手不遲……”

關野眼眶紅了,狠狠地蹭了一下邊牧的肩膀,“老師,你這麼說話,可一點也不像老師!”

“我先是你的男朋友,然後才是老師,我不想你難受,而且真正的原諒是發自真心,沒任何人能逼你接受什麼……”

關野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我不想原諒,這輩子都不想……”

邊牧停了一下,語氣有些嚴肅,“你可以不原諒,但你不能隨隨便便說剛才那種話,也不能動那樣的念頭!”

關野知道他在說什麼,沒吭聲。

“你的命很寶貴,沒有任何人值得你用命去換,你爸違反了道德,卻沒有違反法律,但是你如果去動了那個女人,你就違法了……我不想這輩子都要去監獄見自己的男朋友。”

邊牧摸了摸他的臉,“答應我,別這樣,好不好?”

關野偏了偏頭,臉上的倔強未散,“我沒想真的動她,就嚇唬一下他而已……”

邊牧沒說話,他不知道關野的話是真是假,但關野對他爸的仇恨之深,已經到了有點病態的程度,這種執念,無論怎麼勸解,都是很難過去的。

他只能儘量舒緩關野的情緒,減輕他心裡壓力,不讓情況更加糟糕,而最很根源的那部分,他也沒有辦法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那次溝通之後,關野就再也沒有說起他家的事情,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邊牧知道,這種傷痛是不會那麼容易過去的,會還在心裡生根發芽,盤根錯節……

但他沒有再去問關野。

最深的傷痛,是很難拿出來說的,每說一次都是血淋淋地扒一層皮,傷人傷己。

現在該說的話他已經說了,剩下的只能靠時間磨滅了。

……

關野在準備姚家廉獎的油畫。

他的畫進步很大,他似乎很適合這種寫實和表現相結合的風格,畫得漸漸順了起來,每天來他座位圍觀的同學也越來越多。

但邊牧還是不滿意,他對關野的要求非常嚴格,總是不過關,一週畫一張油畫,畫了一張又一張。

周圍的同學也在準備作品,都過來請教邊牧。

邊牧對其他人的要求就明顯就鬆動很多,基本上一兩週就能達到要求,很快就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