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牧憋著不說話,直接往外走。

“先去洗個澡,衣服都溼了,別感冒了!”關野在後面補了一句。

“哦。”邊牧匆匆回頭又扯了件床邊的衣服,走了。

關野無奈,這都親親抱抱多少次了,老師怎麼還是害羞呢?

……

邊牧洗過澡,又出來喝了點熱粥,臉色稍微好了點。

“今天畫嗎?”關野問了一句。

“嗯。”邊牧低著頭收拾餐具。

“我來收拾,你別動。”關野搶過碗筷,一邊收拾一邊道,“等會兒還是我帶你畫?”

邊牧搖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吧!”

“行。”關野心裡微微嘆氣,其實這事要是放他自己身上,也挺難受的,更不用說邊牧這樣的性子,也不知道要怎麼開解才有用?

邊牧拿了速寫本和筆,走到陽臺去了。

關野知道他壓力很大,就沒跟出去了,自己拿了個小本子,坐在沙發上,遠遠地畫邊牧。

邊牧今天穿了一件淺黃色的長袖家居服,有些偏大,顯得人更瘦了,衣服在微冷的秋風中瑟瑟抖著,顯得可憐兮兮的。

關野一邊畫著,一邊想著中午給他弄點什麼粥喝比較好,這幾天他吃得越來越少了……

等關野畫完了一張速寫,就看見邊牧已經扔了好幾個紙團在地上。

他畫是畫,但似乎堅持不了太久,就煩躁地把紙扔了,扔完又開始發呆……

在他扔了第二十個紙團之後,關野忍不住了,走到陽臺。

邊牧沒有發現他過來,視線還直直地看著外面。

這時候已近深秋,路邊的樹很應季,葉子全部變成了金黃色。

昨夜一場秋雨,葉子已經掉了不少,剩下的掛在樹梢上顫巍巍的,在陽臺邊上冒著頭。

關野看得出來,邊牧似乎想畫那些樹,但依舊控住不住手的力度,線條生硬扭曲,柔和的樹葉被他畫得稜角分明……

他俯身看了看,這倒是有點眼熟的風格,“埃貢席勒?”

邊牧遲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勉強笑笑,“他是刻意為之,我是迫不得已,不一樣……”

他仰著臉,嘴唇可能在陽臺吹風久了,很乾,而且蒼白,沒什麼血色。

關野沒忍住,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低聲道,“我知道不一樣,你是你,獨一無二。”

邊牧沒說話,嘴角的弧度卻明顯大了些。

關野乾脆去拖了張椅子過來,坐在旁邊,“老師,你別急,江教授昨天打過電話給我,他說你恢復不了也不要緊,你已經有一個銀獎,足夠你在油畫系站住腳了。”

“嗯。”邊牧用手摸了摸空白的畫紙,那裡還有深深淺淺的筆觸印跡。

“現在油畫系裡,江教授的資歷最深,有他在你就別擔心了,相信他,好不好?”

邊牧低低嗯了一聲,拿了根菸出來咬在嘴裡,摸出了打火機。

關野看著他沉悶的樣子,剋制許久的情緒實在有點憋不住,“再不行,我去找一下那王八蛋,其實哪用這麼麻煩?把他打一頓就聽話了,一頓不行就打兩頓,讓他跪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