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都沒有。

等關野喘息的空隙,才發現邊牧連呼吸都不會了,呆呆地憋著氣,臉色慘白。

關野一愣,趕緊鬆開扣住他手腕的力度,拍了拍他的臉,“怎麼了?”

邊牧沒說話,目光遊離虛無。

“老師,呼吸,呼吸啊!”

關野終於從盛怒中回過神來,顫抖著聲音道,“對不起,是我錯了,對不起……快呼氣啊求你了……”

“咳咳……”邊牧終於喘進了新鮮空氣。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無力地癱在沙發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啊……

他不是聖人,但也不是惡人啊,怎麼就會弄到這個田地?

他對關縱,從前是敬仰,現在更多的是忌憚,因為關野的原因,他根本不想和這人再有任何關係,從何而來的巴結和投懷送抱啊?

關野和他在一起這麼久,根本就不瞭解他……

關野滿腦子的燥火終於冷靜下來了,他扶著邊牧,手足無措,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但響亮的聲音也沒能驚動邊牧,他還是呆呆地坐著。

關野頓了一下,終於想起了來,“老師,你沒吃藥是不是?”

他摸了摸邊牧的褲袋,空的,他趕緊跑去門口把大衣撿了回來,拿出裡面的藥盒,喂他吃了一顆藥。

邊牧靠在沙發上,按著額頭一直沒說話。

關野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對不起,我看到那些照片太沖動了,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該這麼做……”

“出去!”邊牧聲音嘶啞地下了逐客令。

關野不敢不聽,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他出去了。

邊牧跟了過去,直接把大門反鎖了。

然後又回到沙發上坐著,點了根菸,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客廳。

坐了不知道多久,他漸漸就意識模糊了。

他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哦,還得吃藥。

他一口一口地抽著煙,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藥。

一根菸抽完,他直接把煙按熄在茶几上,突然發了瘋似的,把藥盒抓起來,狠狠地摔了出去。

藥盒被砸得四分五裂,藥片滿屋子亂滾。

他歇斯底里地砸著周圍的東西,撕扯著能看到的一切,撕成了碎片,狠狠地扔到半空中,像雪片一樣往下落……

直到能摔的東西都摔完了,他壓抑著劇烈的喘息,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腕,薄薄的淺白色面板下,青紫細長的血管錯落地排列著,汩汩流淌的,是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生機……

好想……掐斷這生機……

他的視線突然就模糊了,滾燙的眼淚滑下來砸在手上。

不該這樣的………

這只是發病的感覺,不是真的。

現實並沒有這麼絕望,關野只是一時被仇恨矇蔽了眼睛……

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慢慢蹲在地上,捂著臉無聲地哭起來,眼淚從指縫間滲了出來,又順著手背不住地往下淌。

那個熟悉的關野,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他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