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但他生怕影響醫生救治,就只站在門口。

誰知跟在醫生後面的幾個健壯男人,一進病房就跳上床,解開了邊牧的束縛衣,直接用膝蓋狠狠按壓住他的四肢……

邊牧被壓得無法動彈,還是不停掙扎著,呼吸越來越急促,蒼白的面板在掙扎間青筋凸起,猙獰得可怕,病號服下面漸漸滲出了斑斑血跡……

關野嚇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扔了柺杖跳上去拉人,“你們幹什麼?放開他!他是病人……”

護士急了,“他們是護工,你別打擾正規程式……”

關野扯住一個護工,“正規個屁!有這麼對病人的嗎?你放開他!”

這拉扯的工夫,邊牧得了一邊的自由,陡然掀翻了剩下的幾名護工,把關野也推得一個踉蹌,旁邊桌上的藥水針筒稀里嘩啦倒了一地……

醫生也衝上來按人,一邊氣急敗壞地喊道,“走開!你再影響我們工作,不管是誰放你進來,都請馬上離開!”

關野勉強穩住身形,震驚地看了一眼被幾個男人重新摁住的邊牧,他的力氣很大,根本不像是平時能使出的力氣,就像野獸一樣爆發出最原始的蠻力,毫無儀態,極盡瘋狂……

那個溫柔淡雅的老師,已經看不見一點點痕跡了。

關野被護士“客氣”地請了出去,在門外,他渾渾噩噩地全程目睹了所謂的“治療”。

邊牧被摁住打了鎮定劑,又吊了兩瓶點滴,藥物開始慢慢發揮作用,安眠效果也上來了,他的眸子漸漸渙散,閉上……心率也慢慢恢復了穩定。

醫務人員都很專業,但骨子裡透出來的都是冷漠。

彷彿他們面對的是屠宰場的牲口,不需要知道對方的感受,也不需要考慮對方的意願,就像流水線操作一樣,只要保證病人活著,那就可以了。

病人沒有尊嚴,也不需要尊嚴。

那麼注重隱私的老師,在人群中被剝了個精光,赤/身/裸/體地被好幾個男人圍著,摁住手腳,用最快的速度換紗布,重新包紮,然後再用束縛衣牢牢綁起來……

關野攥得掌心都是血,哭得眼睛都快看不清東西了,他想上去擋住老師的身體,想把那些人全部轟走……

可他不能,他這個始作俑者,只能看著,聽著,守著他罪有應得的煎熬……

他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低聳的肩膀不停地顫抖……

嘈雜的聲音持續了很久,才漸漸安靜下來。

人都走光了。

關野轉頭看向病床。

邊牧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地沉睡著,彷彿剛才的瘋狂與他毫無關係。

關野抹了把臉,慢慢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進病房,走到病床邊,垂下頭杵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

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在白色的束縛衣上洇開一個又一個淺青色的斑痕……

電休克治療

電休克治療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了。

關野知道邊牧多麼害怕…但他也清楚,除了這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邊牧別無選擇,他也一樣。

一大早就來了五六個醫生和護士,各種儀器被推了進來,心臟檢測儀,吸氧機,還有些不明用途的電子儀器……圍著床邊繞了大半圈。

“這是知情同意書。”醫生遞過來一張紙,“往常是江教授籤的,但他說你可以籤。”

關野停了一下,才接過來。

——頭痛、記憶障礙,失憶,精神萎靡,遲鈍,也可能會導致嚴重、罕見的併發症,如心、肺、腦功能障礙,甚至死亡……

看著滿滿一頁紙的風險說明,他的手有些發抖。

醫生看出了他的恐慌,“以邊先生現在的狀況,連藥物都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