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死你?”程峰狠狠地擦了把眼淚,“打死你有用嗎?你把小牧還回來!你他媽給我還回來!!”

他忍不住一腳又一腳地踹了上去……

“程峰!別打啦!”聞訊而至的趙清風衝過來,用力把他扣進懷裡……

護工們趕緊把關野扶起來,他臉上倒是乾淨,身上就狼狽得多,滿身都是碎玻璃,也不知道被刺破了哪裡,一身斑斑血跡,混合著各種顏色的藥水……

“我錯了,程哥,我真的知錯了…”關野踉蹌著站穩,低著頭泣不成聲。

程峰渾身虛脫地靠在趙清風身上,死死地盯著關野,又像是透過他看到了別人…

“知錯又怎樣?你以為什麼錯都可以彌補嗎?!”

關野瘋狂搖頭,“不不……一定可以彌補的,我會照顧他一輩子,我們可以重來的…”

“呵……你說照顧就照顧嗎?”程峰突然獰笑出聲,“小牧剛剛已經醒了,他不願意見你!你連照顧他的資格都沒有!”

關野倏然僵住……

荊棘之路

“老師醒了?”關野紅著眼死死盯著程峰,聲音沙啞得彷彿沙礫摩擦地面,哽咽得刺耳。

程峰不願意看他,撇過臉去,狠狠地擦了擦臉上的淚,“醒了又怎樣?他不想見你……”

“我不信!”關野喃喃搖頭,猛地轉身衝向病房,“我要老師親口和我說…”

“你丫找死,你敢進去惹他試試…”程峰一把推開抱著他的趙清風,衝向關野。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關野撞開門口的護工,進去了……但他一進門就傻了。

邊牧躺在病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難以聚焦的目光看著他,像是蒙了一層濃霧,但這也足夠讓關野倏然定在原地,渾身涼透,剛剛衝進來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無地自容的瑟縮……

“對、對不起。”關野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不太利索的傷腿還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

“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程、程哥說你不想見我,我、我就是……”關野手足無措地解釋著來意,頂著邊牧那熟悉而清醒的目光,他的心臟狂跳,傷痕累累的雙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他說不下去了,慌亂,害怕,羞愧,後悔,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他恨不得把自己縮排地縫裡,他還有什麼資格問老師還想不想見他,他做下的事情,老師怎麼可能原諒他……

邊牧的眼睫動了動,緩緩垂落,視線落在那雙抖得如同帕金森症的雙手,沙啞生澀的虛弱聲音同時在氧氣罩後面響起,“你是……誰?”

關野呆住,“……”

跟進來的程峰和趙清風也愣住了。

關野嚇得連聲音都在發抖,急切地上前一步,“老師,你說什麼呢……我、我是關野啊!”

邊牧沒回應,突然有些氣喘,他瘦得厲害,病號服都從肩頭滑下去,薄薄的一層皮肉裹著纖細的骨架,喘息之間更顯脆弱,像是下一刻就會折斷崩裂……

關野臉都白了,“老師你別激動……”

程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