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決心等下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他搭話。

時間在忙碌中快速溜走,孩子們吃完午飯後便由阿姨們領著準備去午休,於是我和商易訣也自覺準備離開,不打擾大家的休息。

剛剛和芳姨聊天的時候,她和我說院長這幾天家中有事,所以不在,讓我改日有空再來拜訪,她還和我提了一嘴,說院長前段時間生了個病,有些嚴重,落下了病根。

走出福利院大門的時候,我心裡牽掛著院長的身體,結果差點踩空一個臺階都沒能注意。

恰逢要墜落之際,身後有力的手及時把我拽住,我微晃的身體這才找回了平衡。我轉過頭朝身後的人道了聲謝,要是沒有這一下,我估計真能摔一大跤。

商易訣依然沒什麼反應,他這個樣子我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只是我注意到了他眉頭緊蹙,像是有些不耐煩。

接著,我便聽到他有些數落般開口:“那麼大人了,走路也能差點摔倒。”

這回我倒是沒反駁他的話,心底突生一股暖意。我衝他傻傻一笑,又是一聲“謝謝”。

他像是覺得我腦子壞掉般,別過頭懶得理會我。商易訣挪開了視線,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下就跟我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商易訣。”我在身後喊了他一聲,他不明所以回頭看向我,眼眸裡皆是困惑,但還是選擇站在原地,給我一個開口的機會。

我三跨兩步走到他面前,原本設想好的開場在和他對視的瞬間,忘了個乾淨,只能陷入了新的沉默。

一陣狂風颳過,吹起了他大衣衣領的衣襬,我忽然間又想起了他左肩上那個圖案,於是直愣愣盯著他毛衣下遮蓋住的肩膀,緊接著,我想也沒想,望著他的雙眸,輕聲說:“我看到了你的紋身。”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紋的時候,會不會痛。

商易訣依舊默不作聲,他的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站在我面前,平靜地注視著我,沒有情緒,好像對待我這個人,他不想浪費任何表情。

從我們再次見面,他的態度一直都是疏離的,偶爾會回我幾句話,但都是毒舌的評價我那些看起來很蠢的行為,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沒接過話茬,這在我的意料之內,但既然我已經有勇氣邁出了一步,自然也不會半途而廢。

我深吸了口氣,接著壯著膽子說:“我看到了你紋的是一棵樹。”

這下他總算是有了點反應,我注意到他眉毛輕佻,繼而勾了勾唇角,隨後我聽到他反問我:“是,我確實紋了一棵樹,但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簡單四個字給我想說的話封在原地。我因為緊張而導致手心微微冒汗,組織了半天才把話拼接在一塊,只是聲音也漸漸跟著低沉了下去,我當然知道,僅僅一個紋身,不能說明什麼。

但我很清楚,這一刻其實我很希望從他口中聽到當時紋下這個圖案的想法。

“穆北逍,沒有人會停滯不前,我也一樣。”商易訣毫不留情拆穿了我的心思,他朝我往前一步,一瞬間與我捱得很近。

我被問的說不出話,開始不停在心中問自己,是啊,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又算什麼呢?

我自然知道放低自己的身段也無法獲得不屬於我的一切,但我同樣沒法忽略再次重逢時見到他的那一瞬,心裡泛起了漣漪。

我甚至不願承認自己的窩囊和不爭氣,因為見到他的那一刻,心底油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見到商易訣的那一瞬間,我突然特別特別想去向他傾訴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經歷的一切,可我深知,我早已沒有立場去煩惱他。

是我不曾珍惜,所以無論什麼結果我都接受。

商易訣曾擺出他最赤誠的心給我看過,他曾滿心滿眼都是我,是我自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