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秦瀟晗這一聲叫得十分低沉,細如蚊鳴。

而趙綰珺卻是聽得真切,道:“瀟晗這些天出去,可給娘又尋來了什麼玩意兒?”

秦瀟晗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後反應過來了,道:“帶了,兒子哪次沒有給娘帶來?”

“罷了,改日再給娘看吧,今日陪娘好好說說話。”

趙綰珺語氣依舊是輕鬆,只是,秦瀟晗隱隱聽出來了些許的不對。

他想送趙綰珺最後一程,如今看來,趙綰珺是不是已經走了打算。

若是如此,那還是由他來做吧。

再等一等,再等兩天,他就動手,起碼,過了元夕。

趙綰珺又與秦瀟晗說了許多,秦瀟晗已經無心聽下去了,究竟要不要,做了這個惡人?

再等一等,說不定,趙綰珺,還是可以救的。

金陵。

秦青嵐離開已經有了數日的時間,而金陵的日子依舊。

“今兒便是臘月二十九了,夜泊,你又老了一歲,開不開心?”祁景安多多少少是有些開心的,他和秦夜泊許多年不見了,一直靠著書信聯絡。

他們兩個,已經不算投緣可以形容的了,再加上沈亦,都是過命交情。

沈亦向來是不喜歡多言,有些事情看得徹底也不會說透,不問,便不答。

他心思很細,幾乎給他一點點資訊,就可以抓住其中的主脈,雖說推不出事情經過,但抓住很致命的一點,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之前是擔心教中授人以柄,被拿捏得死死的,如今是不必再擔心了。

反正教主是秦夜泊了,有什麼時候說一聲便可。

秦夜泊勾起祁景安肩膀,道:“莫要忘了,你我同齡。”

祁景安直接拍掉他的手,道:“這哪裡能忘,大教主已經快二十有七了,前兩日我給張謙汐發了書信,問他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估摸這兩日他未該收到了,到時候挑兩個年輕有為,也好把你替下去。”

秦夜泊想都沒想直接給了他一腳,道:“我看出來了,你根本就是不在意我。”

“瞎說,我為什麼要在意你?”

秦夜泊看著他挑了挑眉:“哦?”

“不是,我是說我哪有不在意你?”

“對了,沈亦呢?”今日一早就沒看到沈亦。

祁景安指了指後院,道:“和時紹星在拼酒量。”

拼酒量?秦夜泊摸了摸下巴,道:“沈亦這個人平時挺謹慎的,我也想看看他喝多什麼樣子。”

說到這個,祁景安乾咳一聲,那他和月無雙對拼,也不知誰勝誰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了。

“走,”祁景安拉住秦夜泊,道:“我再去灌沈亦幾杯。”

祁景安果然不負所望,時紹星已經回去休息了,沈亦一個人坐在酒桌前,看樣子倒也還算清醒。

秦夜泊也坐了過去,還沒開口,沈亦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和他湊得極近。

“秦夜泊,你為了沐清歌,值得麼?”沈亦似是氣極,“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沈亦向來沒有過這些情緒,藉著酒勁兒這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什麼是值得。”秦夜泊搖了搖頭,把手放在心臟的位置,道:“但是,我一看到她,就覺得都是值得了。”

秦夜泊笑了笑,抓住沈亦的手,把衣領從他手中掰了出來。

祁景安拉住沈亦,讓他別再繼續說了。

“景安,我……”沈亦一句話還沒說完,祁景安就已經制止住了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夜泊在鬼門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沐清歌這個人,是不值得,但是,她是夜泊心尖上的人。”祁景安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