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何必客氣。”那莊主面色沒有變化,讓人看不出喜怒。

“那也是晚輩該盡的禮。”秦夜泊自然是不怕如此大庭廣眾之下,這莊主會做什麼事,可真是膽敢動手,秦夜泊也不會怕了他。

至於是一家人,倒是讓其他的幾個山莊有些疑惑,但也是稍微一想便知道的,那秦家和臨楓山莊的事情,當年也算是沸沸揚揚的了,秦落可是好槍法。

可惜也只是當年的事情了,如今的秦家,再提起來卻不是那般人人稱道了。尤其是慕容家的事情之後,對於秦家可謂是避之不及,臨楓山莊也曾經詢問過趙綰珺究竟是不是和傳聞那般,那趙綰珺卻並未回答。

那個時候的趙綰珺就已經知道了,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是無濟於事的,乾脆也不再理會了。秦落擔憂趙綰珺會有憂慮,這才回了巴蜀之地,遠離了那山莊,還有長安。

因為秦落知道,長安的帝江盛會,臨楓山莊一定會出面的,而趙綰珺,大概也是不想見到他們的。

以趙綰珺的聰明伶俐,發現秦家做了這些事情怎麼會無動於衷呢?只能說明趙綰珺心裡都清楚,但是不願說出,她怎麼可能不會擔憂秦落?這麼多年都未曾虧待過她,就算是曾指腹為婚的那女子,都被他當了妾,雖說未有虧待,可還是在生下秦瀟晗的時候撒手人寰了。

“那……”臨楓山莊的莊主沉默了片刻,道:“多年未見,不知可否給個薄面,秦教主?”

秦夜泊的地位,當然是不能和幾個莊主能夠比的,可這些天過來了,尤其是寒雲教的事情之後,誰還敢不重視他秦夜泊?

坐擁這個染靈教,甚至時紹星和月無雙,再加上漫園都已經收入囊中。即便是沒有訊息,可還是胡有些人察覺出不少的事情,漫園是不可能突然就會銷聲匿跡,畢竟他可是存在了整整二十年。

至於凌家的傳聞,都說是秦家二少爺如何如何。

實在是有些牽強了,任憑流言蜚語傳了那般久,秦夜泊也懶得出面解釋了。

“莊主有事儘管吩咐,晚輩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實話,秦夜泊對這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印象了,這個人說多見不見?

那臨楓山莊的莊主倒也是看上去豪爽之人,道:“今日你我投緣,不如單獨一敘述?”

明顯就是託詞了,這二人尚未見過面,何來投緣之說?

祁景安想要說什麼,卻被拉住,秦夜泊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必擔心。”

單獨開了一雅間,秦夜泊面前坐著那臨楓山莊的莊主。

此人名為趙懿,這一點秦夜泊是早就知道的,畢竟六個山莊的大名,可是在江湖上算得上廣為流傳了。

“不知莊主有何指教?”秦夜泊面對這個人,壓力倒是沒有多少,只是有一些擔心了。

擔心這個人會翻秦家的賬,可臨楓山莊,根本就不是在乎趙綰珺的死活。

只怕在乎人所謂的顏面了。

“指教談不上,倒是想起來了不少往事。”趙懿想了想,突然問道:“我見你的時候,你九歲。”

秦夜泊不信他是真的認出了他來。隔了這麼多年,別說是別人,只怕連他自己都不會認得出。

“時隔多年,我反而是記不清了。”秦夜泊笑了一下,道:“慚愧。”

“無妨。”趙懿依舊是那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只道:“那時候你為逮人所劫,我查遍了周圍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說完,便是飲了一杯茶,十分自責地“唉”了一聲。

都是陳年往事了,為何還要提起來?是想告訴他那些往事都是意外麼?還是說他們已經盡力去救他了?

秦夜泊想想那些事,反而不覺得後怕了。那是秦夜泊第一次直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