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沐清歌偏不讓他死。她一向清楚自己想做的是什麼,喜怒無常也罷,未必能有事影響到她。

除了秦夜泊。

哪怕是七年未見,哪怕是七年之前的債都是秦夜泊欠下的,如今見了這一面,還是能多多少少擾亂沐清歌心緒的。

不安,從見到秦夜泊的時候,應該說從聽到瑩柯說到秦夜泊名字的時候,沐清歌心中就已經不安了。

正是因為不安,她也想秦夜泊暫留幾時,卻又不敢。為了殺秦夜泊這一個念頭,沐清歌確實是下了很大決心。可這決心,已經分析崩離。

天幕星河,月華如練,二人就在鬼泣山深處。

誰也不知該說什麼,無言站到深夜。

“起風了,清歌你還是不要再吹風了。”沐清歌衣衫單薄,秦夜泊還是擔心她的。

深秋,別說是秋風,就連皓月星辰都冷了幾分,沐清歌沒有說話,徑自走了回去,見此,秦夜泊跟在了她身後。

沐清歌說不如秦夜泊也試試肝腸寸斷,左右莫不是留他了一命。

下次見面,未必如今日。

沐清歌喚來瑩柯,在她耳邊吩咐了兩句,便自己關上了房門。

瑩柯看了一下秦夜泊,道:“門主讓你隨我來。”

秦夜泊“嗯”了一聲,從瑩柯身旁走過時,秦夜泊察覺到了瑩柯的動作,骨節分明的右手攥了拳又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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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刻,瑩柯手刀劈下,秦夜泊隨之而倒。

沐清歌直接讓秦夜泊在隆冬之時再到鬼泣山,也並不是沐清歌的主意,是瑩柯的主意。

鬼門的鬼柯煞,瑩柯,也算是沐清歌心腹,瑩柯既然能夠在鬼門立足,必定是個聰明人,她又怎麼看不出沐清歌心中所想。

即便是瑩柯知道原來發生過什麼,她覺得有些驚訝,秦夜泊還能擾亂沐清歌的心境,而這個人,是給沐清歌最深傷害的人了。

“門主讓他走了?”瑩柯有些不解,沐清歌是什麼人,下令要生擒的人就如此輕易放走。

不解歸不解,瑩柯在秦夜泊醒來之前告訴過沐清歌,若門主不忍心殺之,下次再擒來便是。

為的就是沐清歌一時心軟而錯過良機,也並不算擒來,畢竟沐清歌有約,秦夜泊斷然不會推辭,不然此次秦夜泊也不會有意讓瑩柯得手。

沐清歌點了下頭,道:“還會再見面的,不會太久。”

瑩柯拔出秦夜泊的短刀,“刀上劇毒,若是門主下不去手,瑩柯可代勞。”沐清歌下不去手,瑩柯是下的去的,一個秦夜泊而已。

門主在乎,她不在乎。

“我殺人用蠱。”沐清歌從瑩柯手中拿過短刀,繼續道:“下了毒蠱,他的命捏在我手裡。”

這句話也提醒了瑩柯,沐清歌下不去手,瑩柯也可以替沐清歌下手,直接殺了也好,用蠱也罷,她瑩柯自是有手段。

“你,不要輕舉妄動。”沐清歌知她心中所想,最後提醒了這句話。

出入鬼門的路,秦夜泊算得上是一點都不知。

從秦夜泊發現自己在那他先前到的客棧中的時候,心底還是幾分慶幸,沒有把他直接舍在荒野中。

爬起來的時候還是扯到了傷口,秦夜泊一皺眉,胸口的那道傷滲出的血已經是染了衣衫,墨色衣袍傷倒也不甚明顯。

都是外傷,也稱不上是傷筋動骨。

十七分壇,秦夜泊是換了幾匹馬才趕到的,可以說是日夜兼程,本就晚了一步,又在鬼門耽擱一日功夫,現在想到這件事,秦夜泊心裡也有一絲焦慮。

自然,十七分壇壇主對秦夜泊的到來很是意外,秦夜泊是直接舉著白玉令牌走到分壇前廳的,十七分壇主自然是認得那白玉令牌,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