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了。

“既是姑娘求情,我自會饒她性命,只是姑娘身邊她呆不得了,來人,賞她十棍子,攆到莊上做工去吧。”錢嬤嬤不住的掙扎著,想要自己求情討饒,眼睛含淚盯著三姑娘,三姑娘卻扭過了頭,手纂的緊緊的,指節泛白。

“三姑娘,你是揚州知府家堂堂正正的三姑娘,你上有身為三朝元老的祖父,高堂父母,下有讀書進學的兄弟,你是姓吳的,在這府裡,沒人能欺負怠慢你,你要自尊自重起來才好,我把薛嬤嬤給了你做教養嬤嬤,只盼你好自珍重。”

“謝太太。”三姑娘也磕頭謝賞走了,過些年她真明白事理了,也會知道劉氏這一番話的真正意思。

吳怡側著頭看母親,她越來越不明白劉氏了,她見劉氏跟吳憲感情好,姨娘們自然都是情敵的身份,她礙於古代傳統容忍妾室就算了,為何要對庶女這般好?還要費心教她們管家跟為人處事的道理?吳怡肯出手幫兩個姐姐,是心疼她們年紀小,在現代正是在父親的寵愛下胡鬧的年紀,在古代卻都要忙著議親為嫁人做準備了,可憐她們,她跟她們說到底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跟自己的身體還有血緣關係,可是劉氏又是為了什麼?

“你這丫頭,瞧我做什麼?”劉氏把吳怡摟到懷裡。

“太太真心善。”

“哦?”

“我聽丫頭們講,別人家主母都拿庶子庶女不當人看待,整日的想法子做踐,也有心善的,無非是不打不罵不教養,說門親事由著自生自滅罷了,母親卻是真菩薩。”

“你啊。”劉氏摟著她晃了晃,“庶子也好,庶女也罷,說出去都是吳家的孩子,吳家的閨女嫁的不好,在婆家或出盡洋相或受盡欺凌,你們兄弟姐妹又有什麼好處?吳家的兒子不學無術整日在外面生事,你們兄弟姐妹又有何顏面?你說的那些都是眼界窄的,眼裡只有鼻子尖跟前那麼大的事,庶子養好了是臂膀,庶女養好了是門好姻親。”

“還是母親胸襟廣大。”

“傻丫頭,我若真胸襟廣大,也不會讓你二姐姐學的錙珠必較,你三姐姐怯弱無能了,如今我教她們一回,她們若不受教,我再不會教她們第二回,讓她們在婆家碰的頭破血流,慢慢的也就熬的什麼都懂了。”

吳怡抬頭看劉氏,劉氏保養的好,至今仍極有風韻,看起來像二十七八,在現代正是一朵花開的最盛之時,在古代卻要娶媳婦、嫁閨女教養庶子庶女了……

“你又看什麼?”劉氏笑眯眯的捂吳怡的眼。

“我看母親生的好看。”

“我都是要當婆婆的人了,你渾說什麼好看賴看的。”劉氏掐著吳怡粉嫩嫩的臉頰,似嗔卻喜,女兒還是親生的好啊。

端午

吳怡見識了一番古代傳統氣氛濃郁的端午節,好多傳統都是她在現代不知道的。

要早早的起床掛菖蒲、艾草,要扎艾人、艾虎互相贈送。

比如浴藥湯,要用艾草、菖蒲之類的草藥捆成五毒草,熬成藥湯來沐浴。

像是八妹妹、九妹妹這樣的小孩,要“戴百歲、背布老虎”,穿戴上虎衫、虎兜、虎鞋,揹著布老虎,鞋底還繡有“五毒”踩在腳下,臉上塗著雄黃酒,額上有大人蘸雄黃、硃砂寫的一個“王”字,藉助虎威來驅邪避惡;頸項和小手腕上戴著紅、黃、青、白、黑五色絲線“百歲索”,吳怡看著暗暗咂舌,丫頭們卻也在她的脖子上、手腕上繫了“百歲索”,言名了要到下端午節後第一場雨的時候才能摘下來,扔到雨裡。

府裡上上下下不論是太太、姨娘、姑娘、丫頭都要戴花,粗使的丫頭婆子們戴通草花、絨花;主子們和有臉面品級的丫頭們或戴石榴花、或戴蜀葵的,吳怡戴的就是蜀葵,侍畫是揚州本地人,指著蜀葵說揚州都叫這花端午花或豆腐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