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笑了笑,眼睛卻仍然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的臉,他睡得很熟,這種睡法,近似暈死。

突然想到,他察覺不到宏青在向我偷偷傳信也是理所當然的,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細緻入微地洞察身旁的情況,就連每天保持那麼一會兒清醒都是很艱難的吧。

連神志都不能隨時保持清醒,每時每刻地掙扎著活下去,這樣活著,是不是還不如死去?

猶豫了一下,我站起來,輕輕走到他面前,跪下之後,俯下身子把嘴唇輕輕地在他薄唇上貼了貼,他的嘴唇很柔軟,帶著微涼的體溫。

他微微蹙了蹩眉,依舊昏睡。

我忽然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我是傻子嗎?去矯情地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笑完了和衣躺在他身側,蘇倩既然說外面有她看著,我在裡面守不守也沒什麼關係吧。

頭輕輕靠在裘被邊緣,連著趕了幾天路,現在躺下才發現全身痠痛,於是我合上眼睛,很快睡去。

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在前行了,車廂在行進中微微搖晃著。

我懶懶地睜開眼睛,頭下軟軟的,這才發現我枕在一隻銀狐皮做成的軟墊上,身上也暖暖的,又輕又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人幫我把裹著的猞猁裘脫下,把棉被蓋在我身上,然後再把猞猁裘蓋在棉被上。

我說昨天晚上怎麼睡得又暖又舒服,把頭從棉被和裘皮中探出,看到車廂的另一側,蕭煥披了一件雪狐大氅,正就著已經調亮的燈光,俯在小几上寫著什麼。

馬車有些顛簸,他微微咳嗽著,一手扶紙,凝神看著筆下,寫得很慢。

這一刻真是慵懶又安逸,我側躺著,用手臂支起頭看著他:“閣主,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嗯?”他愣了愣,這才停筆轉頭看了看我,深瞳中帶著淡淡的霧氣,輕咳著笑笑,“怎麼會想到問這個?”

“突然想到了,”我晃晃頭,“蕭千清長得那麼美,可是你和他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沒有一點被他奪走光彩的樣子,反倒讓人覺得,不知道是該多看他兩眼好,還是該多看你兩眼好。這不就是說,你長得也很好看。難道就沒有人說過你好看?”

“這個……”他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凝眉認真回憶了一下,“對我說過我長得好看的,有三個人,一個是熒,她很小的時候這麼說過,還有一個就是敏佳了。”

我揚揚眉:“嗯?那不是還有一個?”剛問完突然想起來,“啊,還有一個是我對不對?我們在江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開口對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誰?第二句就是,你長得可真好看。”這麼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那時候眼睛都快貼到你臉上了,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像一個女色鬼?”

他笑,搖搖頭:“倒不是女色鬼。我那時在想,這個小姑娘,這種看法,難道我是什麼吃食,她準備要把我一口吞到肚裡去麼?”

我哈哈笑出聲來:“看得簡直像要把人吞了一樣,這還不是女色鬼?”

說完,我停下來笑了笑:“說起來也不怕丟人,我挺好色的,看到長得好看的男人,就忍不住心癢癢,看到庫莫爾是這樣,看到蕭千清也是這樣。我就在想,我之所以喜歡過你,說不定只是因為你是我看到的第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而我喜歡過的,也只是你這副好看的皮相,說是喜歡,其實跟迷戀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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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下 第四部分(2)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掩住嘴低低地咳嗽。

我翻了個身趴下,揚起頭看他:“我們做愛,好不好?”

他猛地抬頭,愣住。

我蹺了蹺小腿,挑起一點被褥:“你就要死了吧?讓你這麼一個好看的男人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