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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定點的我,可能也不再是央曉了,我只是個走傻了、淋暈了、血流抽了以至於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憐的人。或許我那剛悟出來已經重殘級別的內傷,並不全是因為周慕辰,或許我這樣狼狽有一大半是因為我自作自受。但就算是自作自受也讓我一個人受就好了,再一退步說就算我實在窩囊了一點,誰都可以再來踩我一腳,但那個人絕對不能是周慕辰。別人,還好;是他,我會挺不過去。
周慕辰皺著眉,顯然是沒料到我突然漲志氣了。“央曉,你吃槍藥了嗎?”
我沒理他。手上的血倒是真像吃了槍藥一般,還是重機槍型的,一口不停氣的往外湧,片刻就浸透了那張單薄的毛巾,滲得上面一團團詭異的紅。
“喂,你流血了?”周慕辰皺眉沉聲說了一句。“關個水閥你也能弄成這樣?”他的身子從靠著的門上站直了些,好像頗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我淡淡扯出一個笑,“是啊,關個水閥就這樣了,你又要覺得我沒用了是吧?我是沒用得很,你滿意了沒?”眼睛忽然有點發酸,他又什麼時候覺得我有用呢?
周慕辰抿著嘴沒說話。半晌之後,他好像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竟然緩緩的朝我走過來。晃神之間,他已經走到我面前。
我直覺想揮手把他趕開,卻在揮到最高處的瞬間被一把薅住了腕。
我聽見自己生生的抽了口氣,然後,一發而不可收的昏了頭。“你幹什麼!”我厲聲高喝,激烈的甩動胳膊想抽回手,未遂。
“你安靜些!”他沉聲說了一句,另一隻手探過來,好像要去扯那條已經血色斑駁的毛巾。
我將那毛巾抓得死緊,衝他吼:“你憑什麼管我!合同裡可沒寫我不能在浴室叫喚!你出去,出去聽見沒!”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周慕辰忽然從嘴角擠出幾個字。
我一愣,沒接上話。但他立馬就自己揭曉了答案:“神志不清外加無理取鬧!”
他的形容倒無一不貼切,我一個堂堂中文學院的畢業生都沒法說得像他那般生動形象,震撼人心。不過他用我的狼狽來震撼我,而起那話實在不怎麼好聽,所以震撼的同時,我眼眶發燙。也不知道是不是發尖的水滴到了眼裡,反正片刻之後,周慕辰冷漠高傲的樣子漸漸模糊了起來。
手上的毛巾被不輕不重的拉開。我沒有再反抗,他要看,就看個夠好了,能讓他嫌惡的躲開,我正求之不得。他為什麼就不像平時一樣把自己關回房間去,兩耳不聞門外事,一心搞他的大錢事業?
但我實在沒想到,他看完的第一句話是:“你們家藥箱在哪兒?”
人可能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裡,但兩次都栽在同一個人手上,應該比踏那河的可能性大點。六年前我已經被他那些時時說不清的舉動弄栽了一回,六年後,我只能時時謹防自己不要再栽一回。雖然他現在的舉動可能連說不清都夠不上,也許只是對他眼中這條落水狗一時興起發點善心。
我把毛巾抽回來。“窮人家哪兒有那種東西。這點血也流不死人。”
周慕辰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他二話不說,忽然扯住我那隻完好的胳膊把我往上拉:“起來!”
我覺得胳膊一痛,人已經力了起來。但坐得太久,還沒站穩就覺得雙腿一麻,不由自主的就撞到了周慕辰的胸前。全身頓時如觸電一般彈了開去,伸手在眼前亂舞:“我不用你管,你回去做你的事啊管我幹什麼……”
周慕辰卻好像根本沒聽見我再說什麼,也終於懶得再跟我說什麼,也不只怎麼就一把將我薅上了肩頭,硬生生的扛出了衛生間。
我驚恐的大叫:“周慕辰……”卻沒了下文。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喊什麼,喊非禮麼?世界上好像還沒有把人扛在肩上